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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慵慵地側身,髮髻上一串雙尾攢珠鳳釵,鳳口上垂落的紅珊瑚珠子墜著薄薄的赤金雲頭,柔柔地散在青絲之上,溫柔旖旎。她倦得很,「本宮乏了,這些日子也不便侍寢,便成全了婉嬪吧……」她的聲音漸次低下去,忽然嗅到什麼氣味,鳳眸倏然睜開,呵斥道,「誰摘了臘梅來,一股酒氣,好生難聞!」
瀾翠悚然一驚,忙回頭去尋,春嬋好生勸慰道:「小主最不喜梅花,無人會摘來。」瀾翠忙碌片刻,終於在供著的清水甕裡尋到幾朵風乾泡著的臘梅,苦笑道:「定是底下奴才疏忽,想添水中清氣,才不小心加的,奴掉立刻撤換掉。」
嬿婉這才平伏了氣息,道:「冬日少花,可養水仙與茶花,記得不許梅花入我永壽宮。」
第十章 故劍
日子還是這般緩緩過著,冬去春又來,時光的迴圈往復,無聲無息。不經意間海棠深紅,是風不鳴枝、雲色輕潤的初春。呵,又一年好景。這一次的冷淡不同於往日,如懿漸漸發覺,永璂留在翊坤宮的時間越來越短。除了上書房,除了學騎射,剩餘的時間,他多半留在了養心殿,隨在皇帝身邊,習文修武。
這原是好事,如今卻讓她覺得惶恐。
永璂的默默遠離似乎是無意,卻又按部就班。
偶爾永璂回來,看到玉淨瓶中已然枯萎的迎春花枝,便哧哧笑:「皇額娘,御花園中的牡丹、丁香、玉蘭都己經開了,兒子再折了新的來。這些枯萎的花枝,便不要留了。」
如懿捏一捏他滾圓的小臉,笑道:「迎春雖然枯萎,但皇額娘想留住的是你的心意。對了,最近皇阿瑪留你在養心殿做什麼?」
永璂打了個呵欠,忙忍住,「皇阿瑪請了新的師傅和諳達,給兒子教習騎射和滿漢文字。可是皇額娘,我好累呀。我每日都睡不夠。」
如懿心疼,卻又勸不得,只好道:「好孩子,盡力而為吧。實在不能,便告訴皇阿瑪。」
永璂怯怯地搖頭,「皇額娘,兒子不敢。兒子怕皇阿瑪會失望。」他握一握拳,「兒子會努力學好的。」
如懿摟著他,默然無言。
很快,凌雲徹與小太監們又過來,領著永璂回養心殿。如懿無可奈何,倚門目送永璂走遠。
容珮進來道:「皇后娘娘,再過十來天便是孝賢皇后的死忌,宮中主持祭祀,您可去麼?」
如懿緩聲道:「自然去。不去,便又是一條醋妒的罪狀。」
容珮頷首:「也好。方才奴婢去內務府取春日要換的帳帷,見婉嬪與令貴妃出入長春宮,倒是難得。」
如懿微蹙春山眉,「婉嬪是個老好人,但也不大和令貴妃來往,怎麼一起去了長春宮?」
容珮道:「或許令貴妃協理六宮,今年祭祀孝賢皇后之事,會做得格外好看些。」
這份疑惑,數日後海蘭來探望她時,便得以解了。海蘭也頗詫異,道:「姐姐知道麼?這幾日侍寢,居然不是令貴妃也不是容嬪,而是婉嬪呢。入宮數十年,倒從未這般得寵過。人人都說,她與令貴妃往來數次,便得了皇上的意,定是令貴妃在皇上面前多多提了婉嬪的緣故。」
如懿見她笑意清湛,有戲謔之意,便道:「你也不信,是麼?」
海蘭掩袖道:「還是永琪細心才在養心殿留意到,原來孝賢皇后忌日將至,婉嬪將皇上多年來悼懷孝賢皇后之詩整理抄錄,集錄成冊,在養心殿和長春宮各奉了一本。」
「那麼如今,該是宮中追懷孝賢皇后成風,以期得到婉嬪一般的重視了吧。只是婉嬪,不似會動這般腦筋之人?」
海蘭嘆道:「娘娘何苦這般聰敏,的確是令貴妃指點的。只是您以為令貴妃這般苦心孤詣,只是為了捧婉嬪得到幾夕恩寵麼?」
「婉嬪溫順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