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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告訴我，格林又用輕蔑的口吻對我說，&ldo;所有首席法醫都親自驗屍嗎?&rdo;

&ldo;不多。&rdo;

&ldo;那麼請解釋一下，為什麼你這次一定要親自動手?&rdo;

&ldo;屍體一旦被移動，死亡的第一現場就會遭到破壞。為避免發生這種異常，我非得親自下去看看不可。還有，我暫時代理潮水鎮地方法院的首席法醫職務，所以一有人通知，我就立刻趕到這裡。&rdo;

他愣了一下，神色不安地說：&ldo;馬特醫生的母親過世的訊息真的很令人難過，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工作?&rdo;

我試著回想今天早晨那個電話，以及那個操著濃重南部口音並自稱楊格的男人。格林的口音聽起來不像南部的，我的也不像，但這並不表示我們不會去模仿這種慢條斯理的腔調。。

&ldo;我不確定他什麼時候回來，&rdo;我謹慎地回答，&ldo;但沒想到你也認識他。&rdo;

&ldo;有時候有些案子會牽涉多方，無論它們是否本該如此。&rdo;

我不確定他在暗示什麼。

&ldo;馬特醫生懂得不多管閒事的重要，格林繼續說，&ldo;希望事情順利進行是人之常情。&rdo;

&ldo;不多管哪些閒事，格林上校?&rdo;

&ldo;比方說，案子歸海軍管還是由司法系統管轄，不少人會想盡辦法幹預。這麼一來就麻煩了，而且無濟於事。就拿那個潛水的人來說，他闖進不屬於他的地方，才有這種下場。&rdo;

我停住腳步，疑惑地盯著他。&ldo;這一定是我的錯覺，我說，&ldo;但是我想，你是在恐嚇我。&rdo;

&ldo;去拿你的裝備。你可以把車停近一點，靠近圍牆那邊。&rdo;他說完便走開了。

2

他消失在前門豎有大錨的建築裡後，我坐在碼頭上，使勁拉扯套在潛水裝外面厚實的濕式潛水衣。不遠處，幾名救生員正準備固定用來當樁基的平底筏。廢船廠工人好奇地在附近遊晃。潛水臺上，兩個穿寶藍色合成橡膠潛水衣的人在測試水下通訊裝置，嚴格檢查他們的水肺，當然，也包括我的。

潛水員鬆開軟管並在上面系鉛塊，我能看得出他們在交談，但聽不到談話內容。他們不時朝我這裡瞄幾眼，其中一人忽然爬上我所在碼頭的梯子，嚇了我一跳。他走向我，坐在我旁邊小磚塊鋪就的冰冷步道上。

&ldo;這裡可以坐嗎?&rdo;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年輕男人，深色面板，體格健壯看似奧運會參賽選手。

&ldo;有多少人千方百計想弄一套這種潛水衣，但我不知道他們要這做什麼。&rdo;我仍在和潛水衣纏鬥，&ldo;可惡，這玩意兒真煩人。&rdo;

&ldo;假裝自己被塞在輪胎內胎裡就行了。&rdo;

&ldo;好極了，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rdo;

&ldo;我得先跟你說明一下怎麼使用水底通訊裝置。你以前用過嗎?&rdo;他說。

看著他嚴肅的神情，我問：&ldo;你是警察局的人?&rdo;

&ldo;不，我是海軍。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沒料到得這樣歡度新年前夜。真不明白怎麼有人想在這裡潛水，難道他們以為在這個爛泥坑裡當只瞎蝌蚪真能找到什麼樂子，或者只有缺鐵性貧血的人才相信這些破銅爛鐵有什麼用?&rdo;

&ldo;這些破銅爛鐵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你得破傷風。&rdo;我四下張望，&ldo;這裡還有哪些人是警察局的死對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