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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彷彿使她回到了童年。她坐在汽車後排的座位上,眼睛越過大人的肩膀向外看。那是一個夏日的星期天下午,他們驅車來到這裡,去尋找斯卡萊斯頓河的神秘源頭。
車子在村莊邊上停下來時,她才明白真正的變化是這片公共綠地。自從霍金被絞死以後,斯卡代爾經歷了一個日新月異的發展變化。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寫愛麗森·卡特爾謀殺案時所瞭解的情況,那是十幾年前,她受命寫一篇新聞專題,因為那樁“無屍”案已經佔據了所有的頭版頭條。凱瑟琳透過查閱當地的紙質檔案以及詢問她媽媽的牌友得知,魯絲·霍金從她丈夫那裡繼承了那片山谷和整個村莊,她決定遠離這一切。於是,她賣掉莊園宅邸,請了一個經紀人照管田地和農活。佃戶可以買下他們的房子,這幾年也有些房子被賣給了外地人。魯絲·霍金不可能再繼續找下去了,凱瑟琳想透過魯絲的律師安排一次會面,但卻被拒絕,這個律師就是她的經紀人。
魯絲的一連串舉動不可避免地讓這個村莊煥然一新。門窗漆上了鮮亮的油漆,他們還修了一個花園,即使在冬日的嚴寒裡,早開的番紅花、低矮的鳶尾花和雪蓮花也開得奼紫嫣紅。不過,汽車也多了,以往這裡只有一輛破舊的路虎車和一位鄉紳的奧斯丁·坎布里奇車,漸多的汽車打破了村莊的靜謐。一個現代的玻璃電話亭取代了以前那個舊的紅色電話亭,不過那塊大石頭依然像人們熟悉的那樣稍稍有些傾斜地立在那裡。即使有了時髦的汽車和麵貌一新的村舍,在這樣一個清冷的下午,還是不難描繪出她第一次來斯卡代爾時它的樣子。那時,她還是個小姑娘,後來長大了,褪去了天真,長成了一個少女。
她那時已經十六歲了。愛麗森·卡特爾謀殺案已經過去兩年半了。凱瑟琳的男朋友有一輛小摩托。春天的一個下午,她說服男友騎車帶她去斯卡代爾,這樣他們就能親眼看到案發現場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承認,那只是出於殘忍的好奇。在她那個年齡,任何行為都以追求違法為目的。他們沒有興趣——或者說也沒有準備——費勁地穿過灌木叢去找那個廢舊的礦井巷道,但是,因為出事地點的種種傳聞,當兩個小孩子在宅邸後面的林地裡摸索時,一種意想不到的激動讓他們戰慄。
她現在明白,那也是一種驅除審判菲利普·霍金時瀰漫的恐怖的方式。當然,許多細節在新聞報道中都被譁眾取寵的委婉語所掩蓋了,然而凱瑟琳和她所有的朋友們都知道愛麗森·卡特爾遭遇了可怕的不幸,他們也被警告過,如果落到陌生人的手裡也一樣會發生那種可怕的不幸。愛麗森的遭遇更加恐怖,因為她落在一個她認識而且應該可以信任的人手裡。對凱瑟琳和她的朋友們而言,他們都有中產階級家庭的庇護,家不一定絕對安全,這個想法引起了他們深深的不安。
在一個更現實的層面上,這個案件給她們的生活增加了各種各樣的限制,有來自父母的,也有他們自己強加給自己的。對他們的看護和陪伴幾乎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而當時,英國的其他青少年正在迎來搖擺舞風行的六十年代。愛麗森的命運為凱瑟琳的少年時代蒙上了一層迄今為止尚未被察覺的陰影,她忘不掉這個案子,也忘不掉這個受害者。它比其他任何一個原因都重要,差不多就是因為這件事,凱瑟琳決定儘快離開巴克斯頓。先是在倫敦一個大學讀書,然後在一個通訊社做勤雜工,最後她成為新聞專欄作家,這份工作終於使她斬斷了和過去的糾纏,讓她的生活裡充滿了新的面孔,新的魔力,任何一件小事她都做得比別人好。
當凱瑟琳從一個臺階邁上更高的臺階時,她常常會琢磨,如果愛麗森還活著,她的未來該是什麼樣。她告訴自己她不是對這件事著迷,只是受到好奇心的感染,那種好奇應該會令每一個記者坐立不安,只要他生長的環境與這樁離奇恐怖的案件發生地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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