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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找到戎人古墳,無論得了什麼東西,少不了有你一份。你要覺得自己可以單幹或是想留在這兒,等暴風雪過了再逃出去,我也不攔你。”
涅涅茨人得了金盒,對我不住地點頭,我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明白我說什麼,只見他將金盒揣在懷中,背上楛木弓,插好箭袋,又撿餘下的一根松枝,捆上布條塗抹魚膏,綁了一根火把,看來是要跟我往深處走。狍子屯的大黃狗,跑去一旁將臭魚那條釘了鐵釘的杆棒叼了過來。臭魚手中有了棍棒,膽子也大了,他開啟頭燈,帶了大黃狗在前邊開路。
我們一行人跟在大黃狗後邊,在忽寬忽窄的冰隙之間穿行。走勢傾斜的冰裂,正斜面平滑如鏡,反斜面則有無數冰錐,那是因為融化的冰水從裂層上徐徐落下,又被高處的寒風凍結,變成了一根根倒懸的冰錐。置身在兇險莫測的冰穴中,我們才發現魚皮衣有許多好處,魚皮手套和魚皮靴上的粗大鱗片,可以防止在溜光的冰面上打滑,魚皮又有韌性,不至於被堅冰劃破。固然有魚皮衣和強光頭燈,在這複雜多變的冰隙之中前行,也是十分艱險。四個人走走停停,行出許久,冰裂仍然不見盡頭。
此處與大興安嶺以東的江川不同,過了大雪節氣,江川結冰厚達幾尺,冰層下也有江水流動,冰原之下則是亙古不化的永久凍土。融化的冰水潮,說明有洞穴通往深處,冰層裂隙可能長達十餘里,甚至更長。我們在溼滑寒冷的冰隙之中,必須手腳並用才可行動,冰面比鏡子還要光滑,如果不是穿了魚皮衣,只怕寸步難行。
我問藤明月:“你還走得動嗎?要不要停下歇會兒?”
藤明月說:“我還走得了,你不用擔心。”
我說:“之前我擅作主張,將金盒給了那涅涅茨小子,你可別見怪。”
藤明月說:“對人言而有信,也是理所應當。”
臭魚說:“他倒會說便宜話,反正快凍死了,還要金盒有什麼用?”
【4】
我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我二人要不是聽了崔大離的話,去挖那口棺材,也不至於惹出那麼大的禍!沒惹上那麼大的禍,又何至於大老遠跑到這兒送死?”
臭魚說:“後悔有什麼用?生有地死有處,這都是命!”
我說:“我沒後悔,只不過覺得連累了藤老師。”
藤明月說:“到這兒來是我自己的決定,怎怪得你?再說,這世上總有些東西比活命和發財更為重要。”
我說:“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是我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那個境界……”
話說了一半,走在前邊的大黃狗忽然叫了兩聲。我們立即停下腳步,抬頭往前看去,但見冰裂深處有一道亮光。
距離較遠,當中又有寒冰阻隔,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在發光,晃來晃去的似乎在動。涅涅茨人抽出弓箭,扣在弦上。我攔下他,讓他先別放箭,過去看明白是什麼再說。四個人穿過冰裂往那邊走,對面那道光亮也往我們這邊移動,雙方越來越近。
我不由得緊張起來,摸出了懷中的短刀。臭魚也是如臨大敵,握緊了棍棒。忽聽一聲犬吠,打冰錐後邊躍出一條猛犬,既不是狍子屯常見的獵狗,也不是犬戎傳說中的巨獒,身長短尾,個頭不小,雙目有如銅鈴,樣子極為兇惡,見了人立即上前撲咬。那猛犬撲得雖快,涅涅茨人的弓箭更快,“嗖嗖嗖”連發三箭,將猛犬射倒在地。不等它再次躍起,臭魚上去補了一棍子,打得狗頭開花。
臭魚說:“冰層下邊怎麼會有野狗?”
我說:“不是一般的野狗,這是獵熊犬。”
我曾聽說過關東有人用猛犬打熊,三四頭獵熊犬可以將巨熊咬死,我卻從沒見過這種猛犬,因為如今不讓打熊了。大興安嶺以西的冰原之上罕有熊跡,更何況這天寒地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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