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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呃，你百分之百正確，警官。那東西毫無指望。原先那家公司完蛋的主要原因就是它。我建議你當它是個特大號鎮紙。&rdo;

&ldo;唔，先生，恕我不能從命，&rdo;警察拒絕道，&ldo;否則門會被吹開的。&rdo;

&ldo;什麼意思?&rdo;理察問。

&ldo;我用它擋門，先生。每年這個時候，我們局裡就會刮很討厭的穿堂風。當然了，到夏天我們就用它砸嫌疑犯的腦袋。&rdo;

他合上記事簿，塞進衣袋。

&ldo;給你一個建議，先生，回去的路上好好開車。把車鎖起來，用週末來好好發洩一下怒氣。我覺得這是唯一的出路。路上當心點。&rdo;

他回到警車裡，搖下車窗，看著理察倒車並駛向黑夜，然後自己也掉頭離開。

理察深吸一口氣，鎮定地駛向倫敦，鎮定地回到自己的公寓裡，鎮定地爬到沙發旁坐下，倒了一大杯白蘭地，然後開始劇烈地顫抖。

他顫抖有三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很簡單，驚嚇造成了身體的反應，因為他險些出車禍，這種事總會給你帶來超乎想像的煩惱。腎上腺素在一瞬間充斥全身，然後停留在身體系統裡逐漸代謝。

然後是車輛失控的原因‐‐戈登的怪異鬼影在那個瞬間撲向他的車頭。我的天。理察喝了一口白蘭地，用烈酒漱口，然後放下酒杯。

眾所周知，說到負罪心理壓力這個自然資源，戈登無疑是全世界儲量最高的礦藏之一，他每天早晨都能送個一噸到你家門口，然而理察沒有意識到自己居然被這種壓力控制到如此地步。

他再次拿起酒杯，上樓推開工作室的門，在此過程中移開一摞倒下來壓在門上的《位元組》雜誌。他用腳推開雜誌，走向寬闊房間的盡頭。這一頭鑲著許多塊玻璃，能讓你看見很大一部分北倫敦，霧氣正在從北倫敦散去。聖保羅教堂在暗沉沉的遠處綻放光芒，他盯著尖頂看了幾秒鐘，但教堂並沒有發生任何特別的事情。經過今晚的連串怪事，他覺得這是個令人愉快的驚喜。

房間的另一頭是兩張長桌，被蘋果麥金塔電腦捂得密不透風，按照上次的計數，電腦一共有六臺。桌子中央，一臺麥金塔二代的螢幕上，沙發的紅色線框模型在樓梯的藍色線框模型裡緩緩旋轉，扶手欄杆、暖氣管和保險絲盒這些細節一應俱全，當然包括樓梯半中腰那個尷尬的拐角。

沙發朝一個方向旋轉，碰到障礙，沿一個平面旋轉，碰到另一個障礙，沿第三個坐標軸旋轉，直到再次停下，然後換個順序重複這些動作。不需要等多久，你就會看見整個過程開始重複。

沙發顯然卡住了。

另外有三臺麥金塔電腦透過彼此糾纏的線纜連線著一大堆亂糟糟的合成器：一臺模擬器ii+hd取樣器、一組tx配件、一臺prophet vs合成器、一臺羅蘭jx10模擬合成鍵盤、一臺k dw8000數字混合合成器、一塊羅蘭打擊板和一臺左利手的synth-axe idi吉他控制器，角落裡甚至還有一套老式電子鼓在積灰。還有一臺很少使用的小磁帶錄音機：音樂如今都以idi檔案儲存在電腦裡，而不是錄在磁帶上。

他一屁股坐進一臺麥金塔電腦前的椅子裡，看電腦有沒有偷懶，正在幹什麼。螢幕上有一個&ldo;未命名&rdo;的excel電子表格，他想了一會兒這張表格是幹什麼用的。

他儲存檔案，然後看他有沒有給自己留字條，很快發現電子表格裡是他在《世界記者》和《知識》網路資料庫裡搜尋有關燕子的情況後下載的資料。

他有鳥群遷徙習性、翅膀形狀、空氣動力學結構和渦流特性的詳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