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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儼然光閃閃的牛奶咖啡在一路流淌。沿河有條柏油路時隱時現。雖然不時有
裝木材的大卡車向西飛馳,但總的來說,交通情況極為寡淡冷清。路兩旁的廣告板
面對空無一物的空白不停傳送漫無目的的資訊。為瞭解悶,我開始打量接踵閃入眼
簾的散發都市味兒的時髦廣告板‐‐或曬得微黑的比基尼女郎喝可口可樂,或中年
性格演員在額頭蹙起皺紋斜握蘇格蘭威士忌杯,或潛水錶淋漓盡致掛滿水花,或女
模特在一擲千金的新潮房間裡往指甲上塗指甲油。看來名為廣告產業這種新的拓荒
者們委實在無孔不入地開拓著大地。
列車到達終點站十二瀑鎮站已經2點40分了。 我們兩人都不知不覺地酣然睡了
過去,列車員報站大概也沒聽見。柴油發動機像勉強吐出最後一息似的排洩一空後,
隨之而來的只有百分之百的沉默。使得面板絲絲作痛般的沉默催我睜開眼睛。原來
車廂裡除了我倆已別無乘客。
我慌忙從網式行李架上取下行李,拍幾下她的肩叫醒她下車。掠過月臺的風冷
颼颼的,令人想到秋天的結束。太陽早已滑過中天,驅使黑魆魆的山影猶如無可奈
何的汙痕匍匐在地面上。方向不
&iddot;&iddot;同的兩道山脈在鎮前匯合,彷彿為不讓風吹滅火柴火苗而合攏的手掌將鎮
子整個包攏起來。細細長長的月臺恰似迎頭扎向滔天巨浪的一條可憐的小艇。
我們目瞪口呆看了一會這一景象。
&ldo;羊博士過去的牧場在哪裡?&rdo;她問。
&ldo;山上。汽車要3個小時。&rdo;
&ldo;馬上去?&rdo;
&ldo;不,&rdo;我說,&ldo;馬上去,到那裡也半夜了。今天找地方住下,明早出發。&rdo;
正對著車站有一個空無人影的環形交通島。計程車候車場不見車影,交通島正
中鳥狀噴水塔無水噴出,但見鳥幹張著嘴只管毫無表情地仰視天空。噴水池周圍是
個圓形的萬壽ju花壇。一眼即可看出,鎮子比10年前蕭條得多。路上幾乎沒人走動,
偶爾擦肩而過的人,臉上浮現的也是蕭條山鎮居民特有的散漫神情。
交通島右側排列著67座舊倉庫,分明是依賴鐵路運輸時代的遺物。倉庫是舊磚
砌就的,房脊很高,鐵門不知重塗過多少次,現在已被扔開不管。倉庫房脊蹲著一
排碩大的烏鴉,無言地俯視鎮子。倉庫旁邊空地上,&ldo;高個泡立糙&rdo;猶如密林一般
繁茂,正中間有兩輛小汽車任憑風吹雨淋。哪一輛都沒了輪子,引擎蓋大敞四開,
內臟俱被拽出。
儼然業已關閉的滑雪場般的交通島上豎著一塊鎮導遊圖,幾乎所有的字都被風
雨吹打得無法辨認。能夠真切認出的僅有&ldo;十二瀑鎮&rdo;和&ldo;大規模水稻栽培最北作
業區&rdo;字樣。
交通島過去有條小小的商業街。商業街固然同一般鎮上的並無不同,只是道路
寬得出奇,愈發使得鎮子給人以寒倫淒清的印象。寬闊的路旁排列的七度灶紅得很
是鮮艷,但路面還是顯得寒傖顯得淒清。七度灶同鎮的命運無關,兀自盡情享受生
命的快樂。唯獨在此居住的男女及其日常瑣碎的活動被一古腦吞進這寒傖這淒清之
中。
我背著背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