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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內書聲琅琅,講座結束後高三畢業的學生又被校長拉到教室裡分班開志願填報會, 校園裡現當下沒有別人。
她強撐著自己走到樹蔭花壇下面, 坐在赤色的瓷磚邊上。
光影錯落,清風透過葉脈的紋路, 輕輕捲起壇中的幾棵晃動的小草。
盧霜把剛才演講用的資料夾平攤在腿上, 又彎下腰揉了揉有些紅腫的腳背, 腳背側面被高跟鞋的邊緣蹭破了皮, 傳上來的陣痛感激得她猛地倒抽了口涼氣。
對於她這種常年不穿高跟鞋的人來說,偶然穿一次高跟鞋, 哪怕走的路已經很短,但還是很要命。
盧霜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當時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沒從鞋櫃裡帶一雙平底鞋過來。
手機上面的時間顯示又過去了十分鐘,剛才從禮堂出來, 陸池琛就和她兵分兩路, 他讓自己先走到車那裡, 結果現在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電話才撥出去沒多久, 身側傳來一道盧霜有點耳熟的聲音:「盧霜?」
盧霜轉過眼, 面前站著的男人規規矩矩穿著一件格子襯衫, 皮帶上掛一串鑰匙, 隨著他走路的步伐, 鑰匙碰撞在一起發出叮鈴噹啷的聲響。
她強撐著站起來,認出面前的人就是之前和她電話聯絡來附中參加這次講座的人, 便禮貌地和何雲偉打招呼:「何老師您好。」
何雲偉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左右檢視半天也沒看見陸池琛的人影, 詢問道:「盧霜,陸池琛沒和你在一起嗎?」
盧霜臉上掛著溫和又疏離的笑,聞言只遞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何雲偉擔心她誤會,連忙解釋:「我之前就和世深那邊的校長認識,小陸當年能轉學過來我就知道他。」
他停頓了下,目光放得遠了,像是想著很久以前的事情:「從你們畢業那年開始,我求爺爺告奶奶想請你們回來給附中做次宣講。」
何雲偉尷尬地笑了笑:「你當初留的那個電話我沒打通,他的電話倒是打得通,這臭小子愣是一次都沒答應我。」
說起那幾年的辛酸,何雲偉有些惆悵。
話音一轉,他拉起語調:「沒想到今年他居然主動打電話給我,問我今年方不方便回來做個宣講?」
「你說奇不奇怪?」
盧霜抿著唇,順著他的話音,思緒又倒退回五年前。
畢業那年,他們剛剛在一起沒多久後就在那個寒冷的冬天裡分了手;今年六月,一樹綠蔭繁花,歷經五年的錯過,他們重新和好。
盧霜希望是自己多想,但本能的直覺卻告訴她,自己腦海中猜測的便是事實。
下一秒,身後往前罩下一道高挑的人影,她微微仰起點頭。
陸池琛左手握著瓶從冰櫃裡拿出來的礦泉水,騰空的右手指關節繞過肩膀,在盧霜臉頰上輕戳了下。
她正想開口說點什麼,陸池琛卻看向老何搶先她一步開口:「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把那年的狀元一起拐來給你撐場面,你還不高興了?」
背後談論是非被正主撞個正著,老何也拿他無可奈何,只得嘆了口氣,隔空伸出手指點點他。
好不容易將何雲偉轟走,這邊陸池琛剛鬆口氣,幾秒後,就被盧霜兩道落在臉上的視線刺得火辣辣的。
自知瞞不過盧霜,陸池琛牽起她的手,將盧霜引到花壇邊坐著。
他蹲在地上,從口袋裡變魔術似的摸出兩個創口貼,小心翼翼地斜貼在盧霜腳背側面。
寬闊的胸腔裡漫上一聲輕笑,饒是這時盧霜才看見他手邊竟然還有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自己在家裡穿的那雙拖鞋。
一雙白兔大耳朵筆直豎著,與自己身上全套的精英幹練風格顯然是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