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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宮裡站穩腳跟,沒有心腹和爪牙是斷然活不下去的,即便是參天大樹,也得靠著無數根須汲養。
正巧晌午內廷府把做冬衣的料子送了過來,讓星月挑完後他們好拿回去動工,冬衣的料子大多是沉穩的靛青,石藍,銀黑等色,以金絲銀線穿插織繡,針腳細密,緞面光滑,摸不到一絲突兀。
東魏向來時興繁複艷麗,而北周的錦緞便如這風雪天氣般清冷,雖顏色素淡,樣式簡單,但做工絕對精妙細緻,挑不出一絲錯來。
星月選了石藍銀片繡牡丹和天青雀羽細紋的料子,吩咐內廷府夾上一層新棉,再在領口和袖口處滾一圈風毛,把透風的地方都勒緊了,再有皇帝日前賞下來的狐皮也叫內廷府一併帶走了,是之前秋圍時存下來的,正好做個狐皮大氅防風。
北方的冬天最是苦寒,饒了來了幾年都不大能習慣,好在她孕期身上還沒怎麼胖,聽說賢妃從前生孩子時,臃腫的舊衣服全都穿不上,每個月都要做一茬新衣裳。
生孩子大多不容易,胖瘦也是體質問題,和吃多吃少無關,但阿珠就總是擔心是她吃的不夠才不長肉,什麼黃豆豬蹄,豆腐黑魚,鮑魚海鮮,八寶雞鴨,恨不得一日給她餵六頓。
阿珠還引論:「從前我家鄰居的姑姑生孩子,胖了一倍不止,就是要補的夠足,孩子才能長的好,現在不吃,孩子在胎裡就比不過人家,生下來也沒人家壯。」
也不怪她嘮叨,她真沒見過誰懷著孩子能跟星月一樣的,那麼纖細,有時背對著站在迴廊前,光瞧一個背影都看不出是懷著孩子的女人。
阿珠覺得她不長肉該怪她挑嘴,太挑了,本來吐的就厲害,喝一碗頓補湯還得哄著求著,真沒招。
晚上皇帝來長信殿陪星月吃鍋子,於是星月特意朝御膳房要了個羊湯鍋,炒了蒜泥辣椒的醬碟,涮上鮮蘑,青菜,白菜,豆腐,青筍,木耳等,林林總總十幾二十樣鮮蔬,都是洗淨切好備著的,隨吃隨涮。
冬天吃炒菜容易涼,常常吃到一半油都凝起來了,所以十天有八天吃鍋子,那些牛羊雞鴨的鍋子裡,星月也就羊湯和魚湯的鍋子還能吃的下,她如今吃肉又愛犯噁心,皇帝為了遷就她,也只能跟著涮素菜吃。
用過晚膳後,就留在長信殿了,就寢時點著燈看了會書,星月在旁邊躺著已經犯困了,半閉著眼打哈欠,原本還想說幾句話,不知什麼時候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到一半,眼睫眨了眨,朦朧醒了半刻,燈已經吹滅了,屋裡一片漆黑。
她怕冷,睡意朦朧時腦子又發昏,哼哼唧唧的往旁伸了伸手:「嗯~手涼。」
鼻腔裡哼唧的幾聲,分不清是叫娘還是叫姐,皇帝被她折騰的隱隱醒了,伸手將她攬在懷裡,扣上被子,閉眼道:「安生睡。」
她迷糊間根本想不起旁邊躺的是誰,只是覺得身上暖了,人就安生了。
翌日是冬至,宮裡要祭祖,晚上宴請宗親群臣,白天各宮都接到皇帝和太后賞賜下來的幾碟餃子,送過來時已經冰涼的,星月咬了一口又擱回去,跟兩邊說:「這餃子拿去砸柱子,柱子都給它砸個坑出來。」
送餃子的內監訕訕笑了:「娘娘海涵,這賞菜重要的是心意,味道什麼的也不算要緊的。」
也是,天還沒亮就做出來的餃子,到現在送過來能好吃到哪裡去呢?
回回年節賞菜都是這樣,清明的糰子,端午的粽子,都是涼的透透的才送過來,幸而也就是個意思,不必吃下去多少。
聽說賢妃家裡來人了,太后下的恩旨,許了靖遠將軍府的夫人進宮看望賢妃。
星月順道問了兩句,三保聽了便道:「是呢,上午沈家夫人的馬車停在寶慶門那邊,是內廷府的老姑姑去接的,正巧奴才過去領東西,路上恰好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