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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在櫃子裡挑了許久,覺得如今大著肚子怎麼穿戴都不如從前好看,阿珠和瑤臺那幾個姑娘蒙她,總說她一如既往的漂亮,為人妻,為人母還添足了風韻。
漂亮雖漂亮,可挺著個肚子看起來就是不美,她挑來選去,最後把身上穿的石榴紅卍字紋吉服換下來了,換了身墨綠織金滾灰褐風毛的宮裝,深色比艷麗的顏色更遮肚子,顯得人瘦高瘦高的。
換好了衣裳,抹上頭油,將一頭青絲綰起,整齊梳成個元寶髻,一絲金銀都不點綴,只戴了一套點翠蝴蝶紋的頭面,配上兩掛珍珠耳墜,少有的嫻雅。
星月照著鏡子看了半晌,恍然笑起來:「我說怎麼瞧著奇怪,這都不像我平常的打扮了,仔細一瞧倒有點熙妃的樣子,這些綠的藍的一貫就她愛穿。」
阿珠往她手裡遞了個燙金包牛皮的手爐子,溫聲細語道:「轎輦在前門等著,可以動身了。」
星月接過手爐:「走吧。」
出門上了輦,一路往朝暉殿去,那邊算是臨近前朝的地方,只有重大宴席時才啟用。
宮道冗長,兩側紅牆延伸,燈火和人影在上面跳躍,宮女手裡提的羊角宮燈隨步伐走動間泠泠作響,轉到司定門時,另一架輦正巧也往這邊過來。
星月在輦上闔目養神,素手撐著下巴,顛簸間困的快要眯著了,前頭轎輦忽然停下,阿珠喚她道:「前面是玉華殿賢妃娘娘的轎輦。」
星月緩緩睜開眼,賢妃的儀仗正正停在那一頭,燈火通明。
賢妃穿著繁複的宮裝,戴了一頂珍珠攢金的頭冠,兩側飽滿如鵪鶉子的珠串輾轉輕搖,她坐在輦上,遠遠的朝這邊望過來,意在看星月是如何態度。
兩架轎輦相遇,按理低位嬪妃是該下輦給高位嬪妃行禮讓行的,但若都是妃位以上,又是另一個講究,讓行便可,不必特意下來行禮。
賢妃想,縱然長信殿風頭無二,但許氏畢竟只是昭儀之位,屈居人下就該自有覺悟。
不過依長信殿那位的脾氣,未必肯輕易讓步,從前就跋扈,現下懷著孩子更不得了了,她要是個賢惠的,宮裡得少多少是非。
賢妃闆闆的坐著,等星月的意思,星月看她有路不走,非要活折騰,真給她煩的沒轍,心裡就想著,就算搶著過去了又怎麼樣呢?活該把賢妃氣死,誰叫她自己沒事找事。
可坐在那裡吹了會夜裡的涼風,又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從懷了孩子,她就越發不想折騰這些事了,想讓自己歇一歇,把心思也靜下來。
她躁的慌,略擺了擺手道:「算了,靠邊吧,讓她們過。」
跟賢妃這樣彆扭的人較勁,活脫脫要把自己的腦筋搞壞。
於是這邊轎輦儀仗靠牆避了半步,賢妃那邊才重又走動起來。
轎輦上賢妃扶著額深望前方:「她是在與本宮示威嗎?昭儀之位,也敢拿妃位之間的禮儀相待?」
「還是她已經料定,自己必能晉為妃位?」賢妃冷笑了聲:「她倒是把野心都堂而皇之的擺在臉上了。」
她喃喃的問著心腹宮女:「為什麼本宮的敵人總是這麼多?為什麼宮裡的日子總是這麼累?」
「或者應該說,是陛下身邊的日子累,潛邸的靜瑩死了,宮裡的李婕妤起來了,李婕妤倒下去了,又有許昭儀起來了,下一個會是誰呢?」
長夜晚風裡,她輕聲道:「不過無妨,不論萬紫千紅多少人,本宮永遠是屹立不倒的位置,從潛邸到皇宮,一直如此。」
太華殿裡,熙妃猛咳嗽了幾聲,宮女忙捧上溫茶給她潤喉。
大抵是炭火燒的太旺了,小太監立刻上前去檢視,撥弄著炭火壓一壓,讓燻出來的煙少了些。
宮女給熙妃蓋的褥子又掖了掖邊,問道:「娘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