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第1/2 頁)
亞瑟和馬修之間的關係沒有如同史黛拉預想的那樣降至冰點,這都要歸結於馬修長久以來的奇異脾性——哪怕是跟陌生人動手結結實實打了一架,他消氣的速度也會比換女友還快,更不用說這回憤怒的物件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了。
而亞瑟秉持著他一貫不溫不火的姿態,並不做多餘的回應,一切社交細節與往常別無二致。
史黛拉對此惱怒不已,只是在得知我決定和亞瑟發展關係後,語氣中置換了一種迥然不同的高亢。
「你是認真的?」她幾乎是在尖叫。
我捂住半邊耳朵,決心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至少現在他能滿足我。」或許滿足得有點過頭了,「而且我沒法說服自己不跟他在一起。」
「這又是因為什麼?」史黛拉誇張地表露著自己的不解。
我不想說出實情——況且連我自己都不瞭解真正的原因,只好信口胡謅了一個謊話:
「他的活兒太棒了。」
這句回答被在廚房洗碗的亞瑟聽見了。
以至於我再次去到個人學術指導課時——
「縱慾過度。」
布萊登如此評價我。
「別忘了我們兩個月的賭約。」一抹譏諷僅在眼底停留了零點一秒,他便很快恢復了神態平淡。或許是因為經年累月蝸居室內的緣故,他的面板蒼白得不像話,縱使五官放鬆沒什麼表情,旁人看起來也像是肅穆到沾上了神聖的光圈。
他的話一出口,我腦中登時警鈴大作。如果布萊登不提起來,我早把這個隨口一提的賭約拋到腦後了——「兩個月裡不能跟超過兩個男人睡覺」?別開玩笑了,現在連一個亞瑟我都有些無力應付,要是再來一個人,我深刻懷疑我絕對會從「疑似性癮」變成「男性恐懼」。
布萊登對我的私生活近況一無所知,他深邃的眼底還閃爍著代表「我贏定了」的眸光。
「註定會贏的是我。」我小聲說,音量放低到模稜兩可。
……當然,前提是這兩個月我沒有跟亞瑟分手。
「你現在的狀態,」
布萊登捏著手中的羽毛鋼筆,破天荒地沒有提起我全線飄紅的出勤率,「是一個人造成的?」
「當然只有一個。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我特意咬重了數字『一』,好像這是件多麼值得自豪的事,「也就是上次我請你分析症狀的那個……樣本。」後面的音調漸漸沉了下來。
我看到布萊登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寡淡到難以辨清的興致。他稍稍坐正了身體,舔了舔屈起微凸的手指骨節上飛濺的墨水漬:
「他的行為障礙是普遍針對,還是存在著特定的目標指向性?」
「後者。」
我不情不願地揉了揉眉心,「具體來說……就是我。」
「那你就是他的觸發源,毋庸置疑。」
他得出的結論跟我一模一樣,「你需要負責把他治好。」
——除了後面這句。
我一直想要逃避這個莫名其妙壓到頭上的「責任」,但我不得不承認,我同意和亞瑟談場戀愛有一部分原因和這一點脫不了幹係——我想把他治好。
「你有什麼建議嗎?」我慎重地問,並告訴他我嘗試過一種稱不上療法的療法,也就是讓亞瑟拼盡全力對我說上一句實話。然而因為我反應過於激烈的拒絕,好像不但沒起到什麼實質性的效果,反而還加重了他的症狀。
既然亞瑟沒辦法在我面前說實話,也不願意告訴我他究竟在隱瞞著什麼,我便嘗試著依照布萊登提供的方法,讓他用反問或提出另一個問題的形式代替直接回答。一開始這個方案進行得十分順利,可是到後來他的問題就變得越來越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