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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數目!
2006年10月,陳思忠等幾個大荔縣移民到北京辦事,記者請他們吃了頓便餐,席間,幾杯下肚,樸實善良的移民們不禁感慨萬千,唏噓不已。他們說:如果當 年我們不移民寧夏,後來不反反覆覆折騰這幾十年,今天與你坐在一起的肯定不是幾個窮移民,這頓飯說什麼也得我們請你這個京城裡的記者了。
這些落魄的移民念念不忘當年的富裕:“那時,縣鄉幹部剛有人戴手錶,我們農村馬上也有人買來手錶。幾乎家家戶戶都買了腳踏車,什麼中國的名牌永久、日本名 牌菊花、富士,英國的菲力普,我們那一帶農村都有。一百多元一輛國產腳踏車,二三百元一輛的進口腳踏車,大家買時會輕鬆地說:有什麼了不起,大不過二三十 個勞動日!”
如今,站在生活的廢墟上回顧幾十年前那些得意的生活細節,陳思忠等移民臉上笑著,眼裡卻淚光閃閃,“那時,我們縣裡的大多數幹部都買不起腳踏車,下鄉檢查 生產只能以步代車,我們這些農民卻騎著腳踏車去趕集走親戚或辦事。每當腳踏車從那些走路下鄉的幹部身邊呼地超過時,嘖,那個神氣勁兒,真讓那些國家幹部羨 慕死我們了……”
令國家幹部羨慕的肯定不只是腳踏車,陳思忠告訴記者,現在的人千方百計地都想自己的兒女去當國家幹部,可我們那會兒有誰家去動這樣的心思啊——那時,最窮 的是縣裡的國家幹部,最富的是我們這些黃河灘上的農民!
講到此,他賣關子地問記者:知道我家去寧夏前有多少存款嗎?
記者猜不出。陳思忠得意地伸出四個指頭。
“四千?”記者吃驚地問。
陳思忠哈哈一笑:太小瞧我們了。告訴你吧,四萬!
記者採訪過的十多個大荔人——準確地說,是1958年將朝邑縣併入大荔後的朝邑人幾乎都講到了一個名叫李英的朝邑縣幹部嫁給當地農民的故事。那故事的大概 意思是,朝邑縣一個叫李英的女幹部到上八戶村去駐村蹲點,卻被村民的勤勞和富庶所吸引,並同上八戶村的一位農民小夥子相愛結婚。婚後,還居然放棄幹部身份 和城鎮戶口在上八戶村落了戶,心甘情願當起了農村婦女……
如今,對這個被朝邑人在幾年前或幾十年前就已給無數記者、作家講述了無數次的故事已演繹出了多種版本,各種版本的故事元素也發生了不少變化:人們已記不得 李英與那位農民小夥子結婚的具體時間,有說是1953年的,有說是1955年的,也有人說反正是解放後到移民前這段時間內的事情。李英下嫁那個白馬王子尊 姓大名大家也說法不一,有人說叫王某,有人說是張某,還有人說那男的好像姓劉。
故事元素在半個多世紀的傳揚、演繹中雖然發生了一些變化,但這並不影響此事的真實。如今,這件事已深深紮根於庫區移民的心中,在成為永不銷褪的記憶的同 時,也成為庫區往日富庶的最好見證。
老話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1956年,突然要如此富庶的“庫區人”遷移他鄉,他們能不產生“寧夏是否有大荔這樣的平原”,“那裡一個勞動日可掙多 少錢”這樣的問題嗎?產生“沒有現在這樣的條件,寧願讓水淹死也不離開”的想法也就不足為奇了。
幹部們擔心:村民思想深處的這種“隱患”會成為庫區移民的最大障礙。於是,有針對的宣傳發動在“庫區人”中展開了。在村社的大小會議上,幹部們鸚鵡學舌地 講三門峽電站和支援社會主義建設,講保護下游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等種種好處,講庫區移民要放棄狹隘的小農意識,發揚“遷一家,保千家”,“一人遷,萬人 安”這樣的無私奉獻精神,更多的是講寧夏的富饒,講寧夏的移民歷史。
老移民馬連保回憶說:我就是那時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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