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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書也許就是這多種複雜情感的“結晶”。該村二社有個叫趙少虎的中農也去報名當先遣隊員,因成分“高”了點,且他是獨子,村裡擔心其走 後無人照顧他的父母,故勸他不要報名。這位20來歲的青年急了,當眾咬破手指在白布上寫下“堅決要求參加先遣隊”的血書交到村裡。村裡向鄉里報告後,鄉里 又把那份開始發黑的血書上報到縣裡,縣裡政審的幹部為其精神所感動,於是,趙少虎參加先遣隊的事不但很快解決,他還成了建設新寧夏的典型,被縣裡大張旗鼓 地宣傳了好一陣子。
為了把“建設新寧夏先遣隊”的聲勢造得更大,華陰縣除在各鄉、村、社不厭其煩地大會動員,小會發動外,還在縣城東邊的岳廟佈置了大型的“治理黃河大展覽” 等活動。朝邑、大荔、潼關三縣也組織各村社的先遣隊員和貧下中農輪流到西安文廟參觀了“根治黃河水害”的展覽。
兩處的展覽內容、形式基本上都是一樣的——電站的模型就放在中國地圖的河南三門峽的位置上,女解說員用長棍一指,地圖後西北五省的小燈泡全亮了起來。參觀 的先遣隊員們激動得咬緊嘴唇邊點頭邊鼓掌。在另一個模型前,黃河決口,氾濫成災,把下游的人們淹得哭爹叫娘。女解說員一摁電鈕,三門峽水庫一下攔住了波濤 洶湧的黃河,下游的群眾立即脫離苦海,過起了安居樂業的日子。
參觀的先遣隊員們在拍紅巴掌的同時,更覺自己責任重大,“遷一家,保千家”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4、“關中白菜心”和“天下黃河富寧夏”,你選擇什麼?
1956年初,強大的宣傳發動攻勢把“遷一家,保萬家”和“建設新寧夏”的號召傳達到大荔、朝邑、潼關三縣時,其響應程度遠不如相鄰的華陰縣那樣熱烈—— 這三個縣也不乏有為三門峽建設而熱血沸騰的青年,也有母親送兒赴西北的典型。據記載:大荔縣楊村,先遣隊員的分配名額只有150個,卻呼啦啦地湧去了 1000多人報名,這樣一來,就形成了100多起兄弟相爭要去寧夏的“情況”。這邊已爭得不可開交了,縣鄉幹部們在匯總情況時,還統計出了有200多名婦 女在動員丈夫報名參加先遣隊……
但在這些動人的場面背後,細心的幹部們還是發現了一些“問題”:緊靠黃河的潼關縣有不少人對要拆遷已有數千年曆史的縣城一事有意見;朝邑縣豫安鄉豫安村那 個70多歲的張老頭不但不要孫子報名參加先遣隊,還公開向鄉幹部叫板:我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誰敢讓我們遷走我就跟他拼了;大荔也有不少人質疑:寧夏 有大荔這樣的平原嗎?那裡一個勞動日可掙多少錢?有人甚至說:沒有我們現在這樣的條件,寧願讓水淹死也不離開……
這些與“一人遷,萬人安”這一庫區主旋律不諧調的“情況”被各縣的領導們定為了“當前移民工作最大的隱患”。經過對大量情況的分析,幾個縣都終於找出了那 些“隱患”背後的共同原因——富不願遷!
大荔、朝邑兩縣地處關中平原東部,素有“三秦通衢”、“三輔重鎮”之稱。兩縣縣域面積1776平方公里,耕地面積9。3萬公頃,當時總人口60餘萬。而潼 關緊靠黃河,境內地勢平坦,土壤肥沃。幾縣皆水資源豐富,灌溉條件優越,有效灌溉面積佔總耕地的70%以上。幾縣皆畜牧業發達,盛產棉花、黃花、花生、小 麥等農作物,早就有“關中白菜心”之稱。優越的地理條件加上村民們的勤勞,使得這一帶富甲一方,農民更是富得讓人眼紅心熱。
曾在大荔縣政府工作過的退休幹部李松柏(化名)告訴記者:1956年那陣,我們每個月的工資才二三十元,而當地農民每個勞動日差的能掙三四元,好的可以達 到七元左右,年純收入能達到1200元至2500元。那個年代能有一兩千元錢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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