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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律沉輕嘆息,拿起書本給她扇風,涼爽舒適下她倒是安靜了,睡著模樣嘴角微微上翹。
風涼爽,那時候的沈婧是有意識的,哪怕知道周律沉不過閒暇時光偶爾的寵溺,她都認了。
老和尚投來目光,一眼收回,繼續一下一下敲木魚,念經:
「阿彌陀佛,諸法因緣生,因緣生故苦,因緣滅亦然。」
周律沉聽了一段,沒有反應,緩緩給她扇風,一手翻書。
莊明想親自來,但不是他的小姑娘,只好默不作聲,陪著聽佛經,果然有洗滌心裡罪孽的作用。
倒是想起,週二公子半夜睡不著,在後院抽菸時問他,「我以前認識女高嗎?」
莊明印象裡沒有。
這些個事,他自己竟記不住,倘若問他所投資企業的股票程式碼是多少,他能將一串串數字牢記一清二楚。
周律沉低聲問起,「老太太知道她在嗎。」
「我們沒說。」莊明道。
周律沉合上經文,抱起沈婧回西院。
直至背影消失在門外。
住持歇了下來,抬手理袈裟。
莊明驀地睜開眼睛,「二公子他…」
住持能氣什麼,已經習慣,「有一種人只不悔於己。」
是萬萬沒想到。
貴公子送完人,還是回來聽佛經,自顧泡著茶品,悠閒從容。
主持對佛像合掌,「老納大度。」
周律沉忽地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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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婧是被傍晚的雷雨嚇醒,難怪白日悶得發慌,雨說來就來。
大雨滂沱跟往下灌似的,不打算停。
開啟手機新聞。
「歡迎收聽滬市天氣播報,近日,受北方低層氣流輸送影響,冷空氣裹挾暴雨將會持續到11月8日,滬市從今晚九點開始加入降溫行列,各位市民出行注意備傘和交通安全…」
她起身,和小沙彌在西院煮晚餐。
屋簷下的小沙彌抬頭望天,「師父有蓑衣,可惜周先生要回不來吃晚餐了。」
「我去送傘。」沈婧拿了兩把傘,走進雨中,前去主殿。
屋簷瓦當滴咚滴咚。
降溫了。
周律沉剛邁出門坎。
迎面而來。
黃牆昏沉的拱形門後,美人冒雨前來,青灰色的居士素服,素手執一把透明傘,雨霧蒙得看不清她面龐,一步一抬頭,窈窕娉婷。
周律沉斜睨了眼莊明,莊明只好把手裡的黑骨傘放去角落。
這些,沈婧自然沒發現。
「過來,周律沉。」
「回去吃齋飯。」
她就這麼站在臺階下,手提居士服裙擺,黑色小皮鞋踩在淺淺水坑裡。
兩人對視。
周律沉手指夾著根未點燃的香菸,驟然換上另一種情態,慵懶的眼帶了點笑。
就突然去想,她下一秒會不會又去踩水坑?
她邊上臺階,邊招手,「下來。」
周律沉手裡煙拋給莊明,順著她的話走下臺階。
「接你回去吃飯。」沈婧舉高傘,一邊手伸手傘外接雨。
彎彎曲曲的石板路,夜色斑斕,這樣的黑暗雷雨夜卻讓人感到心安。
經過佛殿後的法生殿。
是四合圍成的小院子,來這幾天她就發現,每一處佛堂所供皆是不同的神明,建築別具一格。
她突然喃喃自語,「法生殿的排水系統好厲害,那麼大的雨,屋簷滴水就跟簾子似的,只湧進池子。」
周律沉掠過她側臉,「徽派建築,四水歸堂。」
「為什麼。」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