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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夢,要求他們把那句名言想出來。
一個星期後,一個老臣跑來告訴他,他知道了,這句話就是:
“這也會過去。”
完美,是神靈的事業,人類無法染指。人間正道,是在殘缺中追尋圓滿。從某種意義上說,一個完美的人,是一個最可憐的人,是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因為他已經完成,就像一顆已經成熟了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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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離家,葉落歸來(1)
回鄉偶書/賀知章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夢見我老了,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我不知道家在哪裡。我踽踽獨行在一片巨大的荒野上。此時,我回首來時的路——那紛紛攘攘、望不到盡頭的塵世人寰,在我眼前次第展開。我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一點什麼,但我什麼也沒有抓到。我看見,塵世人寰裡漂浮著許多雲朵。這些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雲朵,密密麻麻的,遮蓋了整個天空。它們有的已經落到地上,有的飄得很遠很遠。開始我覺得這雲朵是蒲公英的種子,秋風一吹,就滿天飄。我再次伸出手去,想抓一朵蒲公英的種子。我驚呆了。那不是蒲公英的種子,那是流浪的人,有年輕的,有年老的。他們要到哪裡去呢?他們沒有家嗎?我努力地想著,但我越想越不明白,彷彿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我掙扎著,驚醒了。
我還年輕。我為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奇怪的夢呢?我想到我從十幾歲開始,就離鄉背井外出求學,然後成家、立業,半生的歲月,都是在外地漂泊,我的眼淚流下來了。
唐代詩人賀知章於三十七歲考取進士,於八十六歲高齡告老還鄉,不久壽終。《回鄉偶書》這首傳誦千古的名篇,不知是否寫於賀知章告老還鄉之時。如果是寫於此時,那真是使人佩服的。因為他應了一位偉大的哲學家西塞羅所說的話:“我認為,接近死亡的‘成熟’階段非常可愛。越接近死亡,我越覺得,我好像是經歷了一段很長的歷程,最後見到了陸地,我乘坐的船就要在我的故鄉的港口靠岸了。”《回鄉偶書》給人的整個感覺就是這樣。在這首詩裡,我沒有看見大片大片如樹葉一樣掉落下來的憂傷,我看見的是一整幅緞子似的溫柔和平和,是一個甜蜜的圓滿的微笑。
自稱“四明狂客”的老頑童賀知章是可愛的。他是著名的醉八仙中的第一位,這有杜甫的詩為證:“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落井後還能安然睡覺?老頑童的“頑劣”真是可愛。賀知章又是李白的知己和忘年交。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頑童加上一個神仙似的青蓮居士,那個可愛勁讓人一想起來就如飲醇醪,顛倒如狂。據說,當年賀知章一見到李白就傾心喜歡,驚呼其為“謫仙人”。一千三百多年以後,我們讀到這些“他人”的往事,想見當時的情景,方才明白:人生的快意,原在於心靈的飽滿,而不是企求人生的沒有苦難。
關於賀知章的這首《回鄉偶書》,毛澤東曾經作過這樣的推測和估計,他說:“‘兒童相見不相識’,此兒童我認為不是他自己的兒女,而是他的孫兒女或曾孫兒女,或第四代兒女,也當有別戶人家的小孩子。”又說,賀知章“在長安幾十年,不會沒有眷屬。”讀了毛澤東的分析,再來尋繹賀知章《回鄉偶書》這簡簡單單的二十八個字背後的詩意,我們不禁要問,像賀知章這樣縱情放誕、豁達無羈的人物,他為什麼要於八十六歲高齡孑然一身回鄉呢?孑然一身回鄉,這是詩中所寫的情形。我認為這個深層的含義可能是,作者著力刻畫詩人孤獨的形象是為了要還原人生的本質,即年輕時獨自一人出去漂泊,老了依然是孑然一身歸來。這個更符合作者對於人生的體悟,也更接近人生的本質。
那麼,那個“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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