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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想不起來這是誰,想必是無關路人,他乾脆將其拋之腦後,反正也不會再有交集,何必自尋煩惱。
深秋的夜暗得比往常快,兩人行走在鄉間的道路上,沒有夏日蛙聲連片,只有秋風習習。
「阿嚏——」
一陣寒風吹過,裴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搓了搓手臂,還是覺得有些冷。
陸一鳴伸手圈住他的肩膀往懷裡帶,另一隻手握住他冰冷的雙手,這人病沒好多久,可別又染了風寒。
手掌裡的小手逐漸回暖,他說起另一件事:「明兒去一趟你家。」
秋收那會兒,陸母同他說起過這件事,裴星嫁過來已有三載,前幾年陸一鳴都沒回來,也就沒有回門這一說。
如今陸母見兒子對星哥兒不賴,便暗地裡提起這件事,免得那頭有些多嘴的鄰裡搬弄是非,壞了星哥兒的名聲。
他沒結過婚,要不是陸母說起這事兒,他還不知道有這習俗。
陸一鳴見懷裡的人一臉茫然,溫言道:「三載沒回去了吧?讓你受委屈了,原本該是新婚第三日去拜訪二老,耽擱了這麼久」
話還沒說完,他察覺裴星情緒不對,循著皎潔的月光低頭看去,只見這人仰頭強睜著滾圓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眼眶內的水珠打著轉,隨時都會滾落。
陸一鳴瞬間慌了,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他還以為聽這話小孩會高興一點,怎麼又把人弄哭了。
裴星也不想哭,實在忍不住,委屈好像有了宣洩口,自夫君回來開始,他都不知道哭過多少回了,他真的沒有這麼愛哭。
夫郎沒有夫家的陪同是不能回孃家的,回門必須是新婚夫夫,陸一鳴參軍,裴星無法回去,偶爾去鎮上也沒有遇見親人。
再加上陸一鳴對他的無視,哪怕見著阿爹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去年冬日,熬過饑寒的家裡給陸家送了些年雜貨,來的只有父親和二哥,他當日同娘去鎮上了,錯過了唯一一次見面機會。
這三年間,他也很想念父親和阿爹,思念與日俱增,有時候思念得緊,他就一個人躲在房間內偷偷掉眼淚,排解一些沉積的愁思。
他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回門禮,如今夫君提及這件事,怎叫他不感動?
陸一鳴沒想到這件小事讓對方反應這麼大,他正面抱起這年紀不算大的小朋友,像是哄小孩一樣輕輕拍打對方的後背,嘴上沒說,心裡暗自決定,以後多帶人回去看看。
小孩的雙臂圈著他的脖子,把頭深埋進他的頸側,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邊,陸一鳴耳朵彈了彈,有些癢癢的。
抱著人從村口走到家中,聽著綿長的呼吸聲,這人歪著頭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陸一鳴好笑,這心夠大的。
裴星這一覺很沉,許是哭過後整個人松下來,睡得深,陸一鳴叫了兩次都沒醒,無奈只得替他擦了臉,除去外衣和鞋子,讓他睡去。
陽光透過窗戶的細縫偷偷輕吻睡美男的面頰,他倏然睜開雙眼,有片刻的怔忪,才翻身下床。
「早啊。」
陸一鳴見頂著雞窩頭出來的某人,朝他打個招呼。
聲音從屋頂上傳來,裴星找了半天才發現他的位置,對方高大的身影像是暈了層光,他笑著回應:「早安,夫君。」
夫君沒走,夫君還在,昨天的話也是真的。
盯了會兒修屋頂的陸一鳴,裴星想起之前只著了褻衣褻褲的自己,不禁臉一紅,同手同腳走去院裡洗漱。
陸一鳴將最後一塊泥土蓋上裂開的縫,為其蓋上稻草固定好,才慢慢順著爬梯下來。
他收攏梯架子,邊走邊說:「鍋裡的早飯記得吃,我去換一身衣服,一會兒出發去松陽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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