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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住我的話吧,也許現在你還太年輕,將來你會理解的肯定會理解的。凡夫俗子會認為我這是一番流氓語言‐‐也許是吧,也許根本不是。
尹小跳聽著方兢這聞所未聞的語言,她不想說他這是流氓語言,可他這都是些什麼話呢?他這樣一個有家有業的男人,也配對一個清白的少女說這樣的話嗎?而此情此景中的尹小跳,就像被施了法術唸了咒語,越發地深陷在他的胡言亂語之中,竭盡全力理解著他的&rdo;思想&ldo;,尾隨著他的&rdo;境界&ldo;,他那一味獨斷的張狂的自信之態所幻化出的古怪魁力,他那熱烈的眼神裡偶爾遊走出的幾絲冷酷也深深打動著她。
甚至為了能跟上他的思路,她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評判和估價自己,發現和肯定自己:她將是什麼樣的人,她有可能成為什麼樣的人,她對這個名人的吸引力究竟在哪裡呢……
奇怪的是他並個是話越多離尹小跳越近,他往後捎著身子,越說就越和尹小跳拉開了距離。他對她的如饑似渴的欲求並不是透過簡單、急躁的撫摸和身體的靠近來達到的,他的適可而止的身體距離也並非一個被女人寵壞了的男人那老練的心中有數。
很晚很晚尹小跳才離開北京飯店,方兢堅持送她回她的招待所。
他們走著回去,暮春的夜風和寬闊的長安街使尹小跳心裡輕鬆了許多,她這才發現和他在一起是很累的,從來都是累的,她卻在很多年裡都甘願這累伴隨著她。
他一忽兒走在她的左邊,一忽兒走在她的右邊,他說小跳我還想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她問。
你是一個好姑娘。他說。
可是您並不瞭解我。
我的確不瞭解你,不過我自信再也沒有任何人比我更能明白你。
為什麼?
你知道,因為說到底,這是不可知的力量決定的。你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敏感,比如冷淡外表之下巖漿一樣的熱情……
您怎麼知道我會有巖漿一樣的熱情?您還形容我冷淡的外表,您是不是覺得我對您的尊重現得還個夠充分?
你看,你要和我吵了。他有些興奮地說:你的傲慢勁兒也來了‐‐不,不是傲慢,是驕傲,驕傲不是我的,驕傲是你獨有的。
為什麼是我獨有的呢?她口氣軟下來:您的骨子裡如果沒有驕傲,您又怎麼能說出剛才‐‐在北京飯店裡那一番話呢。
他忽然有悽惶地笑笑說,你真以為那是驕傲嗎?我骨子裡更多的其實是一股無賴氣,無賴氣你懂吧?
她不能同意他的這種說法,或者說不能允許他這樣形容自己。儘管多年之後回憶當初,她才悟出他的自我分析是地道的貼切的,但在當初,她還是激烈地反對了他。她這才開始一點一滴把自己對他的感覺說給他聽,從讀他的兩封信,到因為怕忘了他的相貌而去一遍又一遍看他的電影。她說得很吃力,又惟恐詞個達意。當她說到影片中他那條傷痕累累的胳膊時,忍不住又要流淚。她便停住不說,堅持把眼淚忍回去。他不讓她再說了,她卻偏要往下說。不是為了感動他,而是正受著自己的感動。她隱隱約約覺得她在這個備受折磨的男人面前是擔當得起他要的一切的,如若他再次勞改,她定會伴隨他一生一世受罪,吃苦,就像俄羅斯十二月黨人的那些妻子,甘心情願隨丈夫去西伯利亞廝守一輩子。呵,為廠證實她的堅貞勇敢崇高超然,她簡直恨不得折磨過方兢的那個時光再重演一遍,就讓那樣的時光來衡量她的心吧‐‐可她是誰呀?方兢有自己的嬌妻和愛女。
她說著,招待所到了。她趕緊剎住話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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