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回 辯奇毒帶病府尹遇舊知 析冤情反骨叛徒終腰斬(第4/4 頁)
這次你還有何託詞。”遂命左右將那證物往黃德和眼前一送,後者定睛一看,頓時內心五臟俱焚,你道這衙役送來的是什麼?是那日黃德和用飛鴿傳書送給野利南鳶的求救書信。
竟然被龐籍所得?!
黃德和勉強穩住情緒,他心下陡然雪亮,既然自己已經是野利南鳶的棄子,又麻煩纏身,他不失時機地送上大禮,給千瘡百孔,焦頭爛額的自己再補上一刀,何愁自己不早死啊。
“黃都監,你有何話講?”
黃德和自知大勢已去,也冷了一顆心,只是盤算著能夠端正態度,挽回一點顏面,從輕發落。
那黃德和將自己如何在三川口突襲中,率領2000名部下逃往甘泉,回來又如何誣告劉平一事俱實相告,一併談及那金明寨的兩名士兵,本是想來東京投靠劉平,卻發現劉府已經被禁軍包圍,及後便尋到了黃德和府上,黃德和怕這兩名士兵節外生枝,便與西夏野利南鳶部商議除去這二人。
先是黃德和將這兩名士兵約至蔡河,再由野利南鳶那隱蔽在南牆之上的弓弩手將二人射殺,最後黃德和部下用斬馬刀將二人頭割下,綁了石頭,沉入蔡河。
一席話,聽得堂下眾人咬牙切齒。
一旁的徐碩聽得黃德和敘述,不禁又想到當日三川口一役,不覺悲從中來。
“黃都監,你叛國投敵,那是滅了大義;你誣陷我爹爹,那是喪了小德;我們習武,所為何來?為的就是保家衛國。早知今日,當初眾將士何必歃血為盟,對天起誓,要上陣殺敵?”
那黃德和知道徐碩話有所指,只是談了一口氣,“徐將軍,當日那一刀,是我對不起你。”
“你何嘗對得起誰?是對得起你部下的將士?還是對得起被你誣陷的我爹爹?還是對得起你的家人孩子?”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想這朝廷,重文輕武,我等武將陣前殺敵,刀頭舔血,到頭來尚不及那一干文臣朝堂前滔滔不絕,一點口水星子便能掀起滔天巨浪,我們這為的是什麼?徐將軍,等你有了家庭,就會明白我黃某的苦衷了。”
“你的苦衷?朝廷重文輕武?你難道就沒有想到那野利南鳶的雕心鷹爪?你覺得西夏野利南鳶能看得起一個貪生怕死,背信棄義的小人嗎?他們為何千方百計要我爹爹投降?那是因為我爹爹錚錚鐵骨,知大義曉禮節,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爹爹於他們有大用處。而你,即便投降於他,也只是一條惟命是從的狗,他們幾時將你當過人看?”
徐碩一席話直戳那黃德和的心窩子,自打他投降西夏以來,就有一個飛黃騰達的夢在支撐著他,這是他存活於這世間的唯一理由,。而今,徐碩將他這自欺欺人的堅硬又脆弱的外殼毫不留情地敲碎,讓他脆弱的內在毫不掩蓋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人扒光了衣物的可憐蟲,已經喪失了最後一寸尊嚴。
黃德和跪於公堂之上,終於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和脆弱,淚流滿面,他開始只是無聲飲泣,然後小聲地啜泣,之後壓抑地嗚咽,最後終於失聲痛哭,如喪考妣。
雖說還有些疑慮,但是案件真相大白,還是令龐籍、文彥博等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個案子基本上是蓋棺定論,皇上那裡也可以交差了。
當下,黃德和認罪,簽字畫押,對於他的最後量刑,龐籍並沒有表現出絲毫同情,“黃德和通敵賣國,戰場退怯,陷害朝廷命官,殺戮黎民百姓,其罪當誅,於三日之後午時實行腰斬之刑,並且梟首於延州城下,以慰延州一戰犧牲將士的亡靈。”
聽到“腰斬”二字,黃德和油盡燈枯,癱軟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而在那一瞬間,黃德和突然心內雪亮,那毒藥“雪蘸丹砂”,是打洪釗的侍衛凌辰口中聽得的……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