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3 頁)

隨後的日子裡，趙玫瑰變得沉默寡言，天一黑就有些魂不守舍。同住一屋的兩個妹妹的心思放在功課和玩耍上，吹了燈倒頭就睡，沒注意姐姐有些變了。院門輕微的吱扭聲引起了趙東家的警覺，聆聽土圍子上悠長的梆子聲，披衣在庭院裡深思。第二天一早，趙前叫來大女兒，凝視良久。問：&ldo;他是誰？&rdo;

女兒不語。

&ldo;不是街裡的吧？&rdo;

趙玫瑰的頭低的更沉。

第八章(3)

&ldo;那他一定是躲在啥地方，&rdo;趙前分析，夜裡沒誰能出入老虎窩小街的，說：&ldo;你去把他叫來！&rdo;

哇的一聲，趙玫瑰哭出聲來……

王德發去找牟先生，羞愧得直搓手。老牟繃著臉說：&ldo;養不教，父之過。&rdo;

&ldo;那是那是。&rdo;王德發無地自容，滿臉慌亂。

村長當然有村長的架子，老牟摘下眼鏡擦了擦，說：&ldo;王八多了亂爬，人多了嘴雜。&rdo;

王德發捂著頭，說：&ldo;生米做成熟飯了。&rdo;

&ldo;咳！你叫閨女家的臉往哪兒擱？&rdo;

王德發說：&ldo;早先定過娃娃親的。&rdo;

老牟哼了一聲，說：&ldo;你有聘書嗎？官憑文書私憑印，紅口白牙的話不準。&rdo;老牟不想再難為王德發，就問了兩邊的生辰八字，掐指算算，說這樁婚事還湊合，屬相還合五行命相也成，算是中等婚姻吧。老牟終於同意出面做媒，說：&ldo;你準備過小禮吧！&rdo;

王寶安私會趙玫瑰的後果直接導致冰花百合被停課，荊先生不知就裡，訝疑兩個閨女讀得好好的，咋說不念就不念了？趙前惱了：&ldo;還念個屁？瘋瘋癲癲地好咋的？&rdo;

荊先生一聽，扭頭就走。當荊子端鋪蓋卷扔到馬車上時，老牟攔住了去路：&ldo;也不替孩們想想？&rdo;

&ldo;心裡窩囊。&rdo;

&ldo;窩囊啥？&rdo;

&ldo;女孩上學不是錯啊。&rdo;

趙財主的心病又不便說開，老牟拉了拉荊子端的袖管，低語：&ldo;別忘了，十塊小洋的薪水啊。&rdo;又說：&ldo;李知事派你來的，說走就走？&rdo;

短暫失學之後，趙家姐妹重新背上了書包。書包很小，但是手拎沉重的石板。她們用畫石筆1學寫字，寫滿了就擦掉，擦掉了再寫。學堂上一片寫石板的聲音，咯咯噔噔聽來像群雞啄米，那聲音合奏起來很氣勢，也很悅耳動聽，似乎還夾雜興奮。荊先生領頭吟哦：&ldo;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rdo;讓荊子端動情的還是意境曠達的詩賦，&ldo;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rdo;下面跟著書聲朗朗：&ldo;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rdo;

在荊子端的諸弟子中，王寶林年齡最大。和趙成華他們相比，王寶林的個子高出一大截。荊先生看在眼裡急在心上，格外關照王寶林，時常加些功課。終於有一天，荊先生去西溝找王德發。王德發吧嗒吧嗒地吸足了一袋煙，問：&ldo;荊先生，在你那裡不是挺好麼，非得去縣城？&rdo;

荊子端：&ldo;不一樣啊，老虎窩的學堂只是初小啊。&rdo;

王德發疑慮未消：&ldo;俺家二虎真是塊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