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5 頁)
公主欽點、非上場不可的舞姬。
描上了遠山眉,扶桑一看鏡子,來不及驚呼一聲就跑出了屋子。她忘了問姐姐要那隻御賜的鏤空紫玉蝶形簪,那是連翹每次宮宴獻舞時都會戴的。
取了簪子,扶桑提著逶迤的長裙跑回去。長樂宮的樂聲一起,她愈發慌亂起來,也不知是踩到了什麼,身子一個前傾就要摔出去。摔著就算了,若是蹭壞了舞裙……扶桑下意識伸出手試圖在空曠的長廊裡找到依靠。
她真的握到了一隻溫熱的手掌,那人環過她的腰,扶著她站穩。扶桑抬頭,四目相接的瞬間周身一顫,仿若有什麼自心房上盛開,一路纏繞上升,攥緊她的喉嚨,手中的紫玉簪應聲而落。
他俯身拾起簪子,一襲青灰色的官服,一雙深墨色的眼眸靜如深淵,眉宇間卻露出一絲笑意,“真是好玉,”他抬起手透過陽光打量起來。扶桑呆呆地看著他,竟忘卻了長樂宮纏綿的樂聲。少年回身將靈氣的紫蝶髮簪插入她的髮髻,繡木槿花邊的衣袖拂過她的臉頰惹得一陣癢,“快去吧。”
扶桑跳不好舞,她沒有連翹那般靈巧的身形,一顰一笑都惑人心扉,她甚至都記不住教習講的動作。可是扶桑會作畫,遠山水墨花鳥蟲魚都信手拈來。長樂宮輝煌盛大的宮殿裡樂聲悠揚,翻湧的白色錦緞圍繞著少女們流轉,若隱若現著她們妖嬈的舞姿,錦緞上落下第一筆濃墨時一定有人發出了驚歎,而後一筆一畫地胡亂塗抹更是讓眾人都凝息屏氣。一曲歌了,舞姬們依次回身展開畫卷,磅礴的萬里江山展現在王公貴族們面前,畫卷後是著深水綠的銀紋百蝶度花舞裙的舞姬,長髮上彆著一支蹁躚的紫玉蝶簪,一雙黑眸純澈清亮。
公主滿意地點點頭,王城最好的舞姬在長樂宮,便是再一次表明公主是王城最尊貴的女子,沒有什麼是她得不到的,即便是供男子取樂的舞姬,也不屬於王不屬於太子,只屬於長樂宮。
【貳。】
連翹對扶桑說,你一定會成為新的領舞,她說話的時候笑意晏晏,扶桑的眼卻黯了下去。連翹笑起來總是不經意就傾倒了眾生,尤其是這般發自內心的歡喜時。她已經許久不曾歡喜如此了,扶桑想,連翹就要離開長樂宮了。
連翹說會帶扶桑一起離開,而扶桑搖搖頭,那一朵一朵盛開又凋零的情緒只能帶著點瑰麗又傷感的姿態在她的心房裡靜默輪迴。她明白,唯有留在長樂宮她才能再次見到那個人,再次為他跳一支舞。扶桑不似連翹,她從不為自己爭些什麼,能在下次獻舞時再遠遠地望他一眼,便已足夠。扶桑自始至終都只是個渺小而謙卑的女孩子罷了。
內官一唱三嘆的悠揚聲調在司樂府響起,連翹被公主的一紙恩賜贈予了王城最風光的少年。羨慕與嫉妒,祝福與討好,各種聲音充斥在司樂府,讓連翹在長樂宮最後的日子都不得安生。
待連翹走了,司樂府卻愈發熱鬧起來,領舞的位置成了少女們競相爭執的緣由。扶桑只如當年的連翹一般,站在一邊露出清淺的笑意,不同的是連翹的笑能亂人心,扶桑的笑卻是和煦而驚不起一絲波瀾的。她不在意那個位置,況且她也知道自己不會成為領舞,即使連翹總是誇她,她確實跳得不如任何人,而且司樂大人也不會讓公主知道司樂府還有一個與連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扶桑依舊是司樂府最不成器的一個。不過連翹說過扶桑的眼睛就像清晨的露水,清澈明亮,能喚醒一整夜的沉寂。這世上或許只有連翹能看見她的好。想起了連翹,扶桑又痴痴地開心起來,連翹這樣美麗又善良的女子,合該得到萬千寵愛。
連翹被公主賜於了王城最意氣風發的少年,龍驤將軍的二公子,禁衛軍都督,晏遠。弱冠之年隨父出征,大破突厥,封侯拜將。她們說他如漠北草原上飛馳的野馬桀驁不馴,又如天山冰封上神秘的雪蓮純白清冷,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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