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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到此,只聽外面有人推門而入。不一刻,幽暗的光線被昏煌煌的燭火取代,眼前霎時一片明亮,李西不適的抬手擋了擋光亮,嫣紅的朱唇溢位一聲輕吟。
馮媽聽到聲響,將燭臺擱在了一架琺琅面梅花式香几上,行至床榻前,以流蘇金鉤挽起了輕紗幔帳,一邊說道:“這時節陰晴不定,四更天的那會下了場大雨,可是將小姐吵醒了。對了,外面地還溼著,倒有幾分冷,還得多加件小衣在背子裡。”說著忙轉身去找加在身上的小衣。
李西由著馮媽找衣裳,阿秋兌淨面的溫水,自從床頭取了件外裳披在身上倚窗而站,看著窗外葉上滴滴落下的雨珠,不禁想起了馮媽的話——時值乍陰乍晴天,可如今時局又何嘗不是忽明忽暗。
當年與朱元璋出生入死的戰將能臣,一個個被殘殺殆盡,猶是昨年爆發的左丞相胡惟庸“圖謀不軌”一案,牽連甚廣,被殺官員之多亦為歷代所罕見。以至如今人人自危,就是魏國公宅也人心惶惶!
不過依她看來,朱元璋既然於年初下命徐達屯兵永平一帶,築關設防,封為北平都指揮使司,想來近年之內,魏國公宅安。
“哎喲,這麼半會的功夫,小姐怎就跑去吹冷風,這可使不得。”馮媽一面咋呼道,一面不由分說的拉過李西到了木盆座前,又從阿秋那接過手,親自伺候李西盥洗。
被打斷了思緒,李西也不惱,依然安靜的任馮媽擺弄,待到洗漱畢,坐到鏡臺前梳妝時,才扭頭一笑道:“有媽媽在真好,媽媽可得陪我一輩子。”
馮媽見近年性子越發沉靜的李西,突然說出這一番話,心下少不得大為感懷;又一想李西再怎般沉穩,也是個十二三歲的閨閣女子,估計是叫宅子裡躁動的人心嚇著了。於是打發了阿秋去端早飯,單獨說道:“小姐別叫那些亂嚼舌根的番婆子唬住,老爺可是結了皇親,和他們不一樣,出什麼事也到不了咱們頭上。”
但願如此!現在,她好不容易過上了一段安定的日子,可不想這麼被打破了平靜。只可惜對這一段歷史,她知之不詳,約莫曉是朱元璋打殺開國功臣,又有一些恐怖的流言傳入耳內,她才稍有不安而已。
想到這裡,李西也覺她有些杞人憂天,便丟了心思,展顏一笑道:“媽媽誤會了,剛個兒就是覺得媽媽真好,若是離了媽媽,我可不知道怎麼辦!”聽了這話,馮媽一掃憂心,卻看著李西燦若朝陽的明媚笑容,不由微微一怔,隨即不知覺的感嘆出聲:“小姐這兩年出落得越加像大小姐了,就是不知可有大小姐那麼好的前程。”
徐華義?她長得像徐華義?
李西眸光凝上鏡面,細細的打量著鏡中豆蔻年華的少女。少女年紀雖小,可已看得出是一個美人胚子,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是兩蹙彎彎的眉,亮若星辰的雙眸,挺翹的鼻樑,小巧殷紅的唇瓣。
若是單論五官,她確實有九成肖似徐華義,但兩人立在一塊,明眼人輕易便可區分二人。一個是心無雜塵的少女,一個是閨閣憂愁的少婦,又如何相似?
猶記去年新春,朱棣因要就藩北平,徐華義便隨其從中都鳳陽回京,自是要回魏國公宅拜見父母。而也是那時,她得見婚後便與朱棣一直常住中都的徐華義。不過幾年光景,曾經驕傲的魏國公徐達嫡長女,四皇子朱棣嫡王妃,在誕下一名有殘疾的長子朱高熾並再無所出後,也只剩下華麗的外表,以及歇斯底里的內在。
如此,她可不想有徐華義那般的“好”前程!單是一個王公宅已經是人心複雜,不得不步步為營;至於作為一方霸主的藩王府,較之,必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又有何想不通,自願削尖了腦袋擠進皇家?
心念輾轉間,李西已梳妝畢,帶著馮媽、阿秋穿過西院三進院廊,向正院的主樓的而行。
彼時,已是天明時分,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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