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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戒備時，那人肩膀一垮，似乎鬆了一口長氣。

他把墨鏡口罩摘下，露出一張白淨的娃娃臉，彎著眼睛朝盛微語微笑，兩側的臉頰各陷進一個深深的酒窩。

&ldo;姐姐是盛醫生嗎?&rdo;

男生的聲音清空明澈，很溫柔，卻有著少年人獨有的活潑，就像是夏日涼風，冬日暖陽，囊括了一切美好。

盛微語緩過神來，點了點頭，&ldo;你是今天預約的牧先生?&rdo;

男生走過去，隔著辦公桌，在她對面坐下，兩個酒窩顯得他的笑格外的甜，&ldo;姐姐叫我牧星就好。&rdo;

看著他笑的模樣，盛微語又愣了一下。

第一眼看見預約人名字的時候，盛微語就覺得眼熟，聽著從他嘴裡說出來，盛微語更覺得耳熟。

對面男生的樣貌，也給她一種很強烈的熟悉感，一種見過很多次的熟悉感。

但偏偏想不起來，以前在哪見過他。

就像考試的時候，遇見一個曾經做過的題目一樣，分明記得自己曾做過這個題目，卻偏偏在這時候大腦短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答案。

這時，男生把棒球帽也摘下來，抬手隨意地撥弄了兩下微卷的頭髮，雙手搭在桌面上，身子稍稍往前傾，撐著臉，笑眯眯地看著盛微語，&ldo;姐姐願意和我一起吃個飯嗎?&rdo;

盛微語：&ldo;?&rdo;

看著他可愛又狡黠的笑，盛微語從愣神中回過神來，不禁笑了一下，&ldo;我們還是先開始諮詢吧。&rdo;

她翻了下記錄，問：&ldo;最近總是失眠，頭暈，焦慮，出現幻覺?&rdo;

牧星立馬苦下臉，娃娃臉被他皺成了包子臉，&ldo;我其實沒病，都是老光逼著我來的。&rdo;

聞言，盛微語挑了挑眉。

許多患者也都像他這樣，對心理疾病這塊特別敏感，極力抗拒承認自己有什麼心理疾病，甚至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自己才是正常的，別人的任何想法都是強加在他身上的。

盛微語見過許多例子，也沒有馬上去反駁他，而是拐了個彎，先安撫他的情緒，&ldo;那我們今天就不聊這些，聊點其它的。&rdo;

牧星表情瞬間明朗，笑出一口大白牙，&ldo;好呀，姐姐要和我聊什麼?&rdo;

盛微語想了想，打算先從他的近況切入，&ldo;你還在讀書?&rdo;

在她問完這話後，牧星明顯怔愣了一下，似乎對她提出的這個問題感到驚訝。

不過很快，他又回過神來，笑著否認，&ldo;我已經工作很久了哦。&rdo;

他扳著手指頭數了數，比出一個數，&ldo;我已經出……工作五年了。&rdo;

這下輪到盛微語驚訝了，對方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上下，工作經歷卻比她還長。

雖然驚訝，但她也沒在這點上深究，而是進一步去了解他焦慮的來源，&ldo;工作很累吧?&rdo;

牧星點點頭，略帶著稚氣的娃娃臉上染上了同他這身少年氣質不搭的憂愁，&ldo;很累，天天跟著老光跑來跑去，總是提心弔膽不能出錯，還要被老光管著，不準這個不準那個，一點自由都沒有。&rdo;

盛微語注意到他話裡反覆提到的一個人，&ldo;老光?&rdo;

牧星同她解釋，&ldo;老光是我的經……嗯，上司，這次就是他逼著我來這裡諮詢的。&rdo;

像是想到了什麼氣憤的事，他語氣變得憤憤，&ldo;簡直就是把我當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