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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在這一刻登山前行，或許能體會到&ldo;手可摘星辰&rdo;的意境。

陳亦川無心賞景，他披著一整條浴巾，手忙腳亂地擦乾頭髮，打算儘快上床睡覺。

然而當他瞥見桌上的糙稿紙，他還是忍不住湊近了幾分，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一遍結束之後，陳亦川頭腦清醒，好像一點也不困了。

他盤腿坐在床上，恭候蔣正寒出現。

浴室裡的水聲漸漸停了，蔣正寒衣著整齊地走出來，腳步安靜到沒有聲音。他看了一眼陳亦川，還很體貼地問了一句：&ldo;要關燈麼？&rdo;

陳亦川第一次和同學出來玩，乍聽一個男生問他關不關燈，他心中有一些微妙的感受。

他坐得更加端正，接著嗤笑一聲道：&ldo;蔣正寒，你身材不錯。&rdo;

夜深人靜，沒有蟲鳴和鳥啼，只有微風吹過樹梢，傳來的一陣沙沙聲。

蔣正寒笑了笑，沒有回應他的話。他笑起來很好看，衣服也穿得不多，肩上搭了一條毛巾，頭髮尚未乾透‐‐讓人想起很久之前，高三生活剛剛開始，班主任站在講臺上，痛心疾首地怒吼道：&ldo;蔣正寒，你以後能做什麼，做一個男模特嗎？&rdo;

完全可以。

陳亦川心想，蔣正寒可以勝任模特一職，為什麼還要和數學系搶飯吃。

他披著自己的浴巾，懷中抱了一個枕頭，好像一位聖鬥士星矢，巋然屹立在沉寂的暗夜中。

蔣正寒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事實上他從沒瞭解過陳亦川，也不怎麼關心這一位同學。陳亦川靜坐了一會兒，又聽見蔣正寒開口道：&ldo;凌晨兩點了，我關燈，你睡覺。&rdo;

陳亦川忍不住發問：&ldo;蔣正寒，你研究過數學建模嗎？&rdo;

他跳下床鋪，走到書桌旁邊：&ldo;你和我說實話，這些推導過程和編譯程式碼，是你自己寫的麼？夏林希沒有幫你？&rdo;

因為今天要出遠門，夏林希昨晚太興奮，幾乎一整夜沒睡。正因為此，她在高鐵上睡了一下午，根本沒時間幫助蔣正寒。

&ldo;是我寫的，&rdo;蔣正寒笑了一聲，順水推舟地問道，&ldo;你有什麼改進意見？&rdo;

陳亦川拔出一支鋼筆，在空白的糙稿紙上寫字，他一邊奮筆疾書，一邊滔滔不絕：&ldo;這個模型還能擴大，我換一個公式，你過來仔細看看……&rdo;

蔣正寒帶了一支筆，和他一起塗塗改改，陳亦川反手轉筆，一腳踩上凳子道：&ldo;你來告訴我，我寫得對麼？&rdo;

蔣正寒拿起滑鼠，開啟了一臺電腦，他低頭看著顯示屏，滑動滑鼠的滾輪：&ldo;借用別人的資料，代入我們的公式，就知道對不對了。&rdo;

陳亦川拍著桌子道：&ldo;你從哪裡搞來的資料啊，這玩意兒不用自己測量？&rdo;

蔣正寒道：&ldo;凌晨兩點半了，沒時間自己測量。&rdo;

陳亦川坐上桌子，忽然說了一句：&ldo;我聽徐智禮說，你要和他一起實習。徐智禮想開公司，專門做安全服務和資料分析，你跟在徐智禮身後混，別被那小子賣了……&rdo;

蔣正寒默不作聲地聽著，再次執行了一遍修正的程式。

他沒有提及徐智禮，而是和陳亦川說：&ldo;你的公式寫得很好，收斂的結果更快了。&rdo;

陳亦川笑道：&ldo;沒辦法，我的實力擺在那裡。&rdo;

言罷，他拿出一張史努比的貼紙，賞賜一般送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