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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整套周密的計劃去處理今日之變,只要我沉默,那只是他和沈擎風之間的戰爭。
“你怎麼可以前一秒替我說著好話,下一刻又握著他的手海誓山盟……”他與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表情複雜而混亂。眼睛一直看著我,想靠近,最終卻仍未上前半步。
“我不喜歡做事不留餘地……”凡事留一線,再見亦是朋友?我突然很想嗤笑自己的一廂情願,此番決裂,我跟他是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了。
“只是這樣?”
我聽出了他的期冀,沒有再避開,語調平淡得令人心寒:“對你……只是這樣。”
這句話撲滅了他眼裡最後一絲希望,只剩下黯然的灰澀。從來都是意氣飛揚的蕭寄遠,木然立在我面前,不言,不語,宛若雕像……
“很抱歉……”我是個虛偽的人道主義者,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殘忍。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逼你拿刀刺進我的胸膛。這樣很好,很痛快!”他喃喃著說完,突然轉身狂奔而出,像旋風般急烈……
房門“砰”地甩上,留下了滿室哀傷。我無力跌坐在門後,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蕭寄遠的臉,失望的,憤怒的,無奈的,疼惜的……
真的……只是這樣嗎?
如果沒有離亂,沒有歷經那番死別;如果沒有別人的故事,我可以肆意做我自己;如果我和他相遇在和平年代,如果我們都能單純一些……也許,事情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太多的如果,現在卻只能是這樣。比起傷害他,傷害另一個人會讓我更心痛!決定了要愛的,便決定了要傷害的,如此簡單……
是夜,我無心飲食,亦無心睡眠。蕭寄遠自從白天出去後便沒再出現,估計他再也不想看見我。聽侍女們說,他在自己書房喝得爛醉如泥,誰也不讓靠近。伺候的下人手足無措,還曾經過來梅院找我。
然而,我幫不上忙。沉吟片刻,連句關切的交代都忍了下來,只淡淡吩咐:“你們好好看著他便是。”
我太清楚了,若現在主動向他走近意味著什麼。這場比試,不管誰贏誰輸,結果都是一樣的,我不會再留下。冥冥之中,我預感蕭寄遠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沈擎風還活著,沈擎風出現了,不僅如此,他還逃出囹圄,不再受制於人。我等到了自己一直等待的訊息,不可能繼續安靜地呆在梅院看花開花落……
雨聲依舊淅瀝,房裡瀰漫著淡淡的水氣。燈光朦朧下去,我放下筆墨,欲換上一根蠟燭。不期然間,牆上出現的另一個人影嚇得我險些掉了魂魄:“郡主?”
耶律清河理著微溼的髮辮,朝我挑了挑秀眉:“我翻牆進來的,很驚訝吧?”
“有點。”我遞過手帕給她,心想這郡主還真把蕭寄遠無視得非常徹底。上次幫我私會沈擎風,這會兒竟半夜爬牆進了王府守衛最森嚴的院落!
“如果不是事態嚴重,我也不會出此下策。聽說早上你是一直在大殿上的,怎會那麼糊塗任由他們定下那樣的決戰……”
我不明所以:“不就是去圍場狩獵麼?”再說,我當時根本沒有發言權。
耶律清河上前抓著我的手腕,臉色凝重:“錯了!你以為是在宋朝嗎?男人們在狩獵的時候會斯斯文文的……在草原上,為了獵物而搶奪、爭鬥並不是稀奇事。簡單地說,這個比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會有生死較量!贏的人自然成為大英雄,輸的那個……就算賠上性命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怎麼……會這樣?”我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狩獵在漢人的有閒階級看來只是一個怡情的戶外活動,所以我們認為必須配合肅殺的時令,在春季殺生有違天時。而靠著遊牧和畋獵為生的民族哪會有這樣的講究?怪不得蕭寄遠提議時其它人都沒有說什麼話,原來狩獵只是幌子,徒有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