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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悅對這樣的狀況並不意外,事實上,作為記者遭受到的白眼比許多人想像的要多得多,被誤會、被嫌棄、被驅逐都是常態。
她的內心足夠強大,吃了一堆閉門羹也不覺得尷尬,拎著揹包準備去找師兄。
就在她準備穿過田埂,背對著那些村民離開的瞬間,一幕類似的場景卻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也是冬日,灰濛濛的小鎮。
幾個阿婆拎著掃把站在粗糙的水泥路拐角,嘴裡罵罵咧咧地說著髒話,臉上滿是厭煩和兇戾之色,「拿著你的東西滾,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彼時的她還未練成現在處變不驚的厚臉皮,倉皇地在地上撿著自己的東西,慫巴巴地紅了眼。
就在她無措狼狽的時候,一隻手環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在一片蒼茫的水泥路和樹林邊界狂奔。
跑得太快,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對方高大的身形和寬闊的肩。
跑了許久,終於躲開了那幾個兇悍的嬸子,兩人停了下來。
時悅的眼淚在風裡吹乾,乾巴巴地糊了一臉,一開口,嗓子裡還梗著哭腔,沒順利發出聲音。
一隻手替她擦掉了臉頰邊的眼淚,那隻手很粗糙,指腹布滿厚繭,硬巴巴摩挲過時悅臉上面板,痛得她再次紅了眼睛。
然後聽到男人一聲啞笑,「哭什麼?不是說新時代女性絕不輕易掉眼淚嗎?」
時悅陷入到突然閃回腦海中的記憶片段中,整個人愣在了田埂上,一動不動。直到被一道慈祥的嗓音叫回。
「姑娘,姑娘……」
時悅回過神來,幾步遠的屋間小巷口正站著個年邁的老婆婆,瞧著有幾分面熟……想起來了,是上回農業節在路口擺攤的那位老婆婆。
那天夜裡涼,時悅見婆婆一人在風口也賣不出幾個胡蘿蔔,索性把她整攤子的胡蘿蔔都買了下來,吭哧吭哧地拎了一路回家……然後就送給了鄰居家那狐狸。
婆婆也記得時悅,見到她很親切,噓寒問暖了幾句,順帶解答了時悅先前在村支書那兒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那養雞場的主人叫孫強,我們這兒都叫他土大強。他是村支書的侄子,去年才建的養殖場,養了有一萬隻土雞。那塊養殖場的地兒啊,原來是塊公家地,村支書私底下批給他們做養殖場的,他當然不肯跟你說太多。他們對外不說,但我們這裡人啊都知道,那廠房是他自己建的,都沒請人來看過。我進去過一次,電線亂搭,遲早要出事,要是他燒起來,把這幾家連一塊的田也燒了,多危險。」
婆婆的回答恰好解答了時悅最關心的幾個問題,她忙不迭在手機上記下這些,感激涕零,又怕被不遠處其他人注意到,便只能壓低了聲音對老人道謝。
告別了老婆婆,時悅就馬不停蹄地趕去和陳星聞會合了。
陳星聞已經做好了相關素材的拍攝,把相機拿給時悅看過一遍。
時悅問是否少了養殖場內的照片。
「關鍵是我進不去啊。」
說罷,陳星聞就領著時悅去了養殖場側牆。廠房倒塌,大門都被壓得扭曲,只剩了一條不足半米寬的夾縫。
「實在太窄了,我試了兩回進不去。」
時悅自告奮勇上去試了下,竟沒什麼難度地穿了過去。
「牛啊時悅,還得是女孩子才能過。」陳星聞豎起大拇指。
時悅向師兄要過相機,進入養殖場內部拍攝。裡頭遍地雞屎,時悅第一腳踩上去察覺腳感不對時,撤退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裡走。
拎著相機拍攝了警察說到的那塊燒得焦黑的電路出口以及周遭環境,正準備離開,被角落一陣嘰喳聲吸引了注意力。走近了才知道,大概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