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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即使陳星聞已經反應極快地將她提了起來,但排水渠的冰水依舊拍濕了羽絨服衣擺。灰色外套倒是看不出汙漬,可那路邊溝溝的冰水不知是從哪家農場排放出來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餿臭味。
時悅實在忍受不了這股味道,索性脫了外套。
臘月郊區的溫度可比市區低上五六度,昨晚還下著雪,早晨雪堆融化,溫度更加冰涼,脫了外套,時悅裡面就穿了毛衣,一陣冷風吹來,她馬上打了個噴嚏。
「你穿我的吧。」
一抬頭,陳星聞把自己身上的外套遞了過來。時悅哪裡好意思,趕緊拒絕,卻被陳星聞不由分說拿走了那件髒外套。
「一大早把你拉過來,本來就良心不安了,就讓我補償一下吧。」
時悅的羽絨服本來就是無性別寬鬆款的,陳星聞也不介意外套上的臭味,大剌剌把時悅的羽絨服一套,拉上拉鏈,沖她無所謂地扯扯唇角,「穿著吧,不然我下次都不好意思再差遣你了。」
都說到這份上了,時悅也不好再推脫,也大大方方穿上了外套,沖陳星聞感激一笑,「謝謝師兄,發工資了請你吃飯。」
大致七點,路口來往車輛多了起來,有警車、有同樣前來現場採訪的媒體記者。
時悅他們是來的最早的一批,早早捋好了資料。兩人分頭行動,陳星聞拿了相機進到沼氣池爆炸現場及養殖場周圍拍攝,時悅則在周遭找相關人員瞭解情況。
沼氣池在凌晨炸,來得早的幾個警察已經在周圍忙活了三四個小時。
時悅也跑過不少次突發事故現場了,知道有時候現場工作人員忙得腳不離地,最是厭煩他們這些跟蒼蠅似的問來問去的記者。又見幾位年紀四五十左右的老警察坐在田埂邊啃麵包,乾糧配口水,實在噎得慌,便跑去村口粥鋪買了幾杯豆漿送。
幾位老警察擺手說不用,時悅就拉來塊塑膠袋,跟著在田埂上不拘小節地坐下,把幾杯豆漿從袋子裡拿出來,拿吸管戳破了給對方遞過去。
「別介意,叔。單位早晨買多的,我一個姑娘家也喝不完,丟了也浪費。幾位應該都是……沒睡多久就被叫醒的吧?幹這行辛苦,回回都是天不亮就到現場,也沒人管,喝上一口熱水都難得。」
其中一位警察「嗐」了聲,無奈笑笑,「我們幹基層的,習慣了。」
另一位警察把麵包塞嘴裡,就著豆漿嚥了下去,囫圇道,「姑娘哪家報社的?來這麼早,起得來啊?」
「襄城日報的。這不也是剛進單位沒多久,總要先表現好點嘛,起不來也得起。」
時悅看了眼不遠處的養殖場,繞了一圈,這才切入正題,「說起來,早上來都沒聽到120的聲音,爆炸應該沒造成人員傷亡吧?」
「那是你來得晚。三點多的時候來了一輛,把那雞場的主人拉走了。」
時悅:「雞場主人?不是說他昨晚不在嗎?」
「不是給炸傷的,哭的,說是他那養殖場投資了幾十萬,一炸沒了大半,受不了,昨晚哭暈過去了。」
「損失那麼大啊?」時悅低頭在手機上記下,順勢又問,「那您知道昨晚一共損失了多少嗎?這養殖場原先養了多少?」
「他原來養了多少我也不清楚,損失多少也還要等他醒了才能清算。不過你瞅著,他那廠房都塌了有一大半,估計死了不少雞。」
時悅回過頭,微涼的日光就灑在不遠處的養殖場廠房的鐵皮屋頂上,半片廠房的鐵皮牆壁倒塌,歪七扭八地砸在地上,牆縫裡漏出來幾隻雞,正在土地上悠閒啄蟲。
養殖場旁圍繞聚集了不少議論的村民,陳星聞也拎著相機在那旁邊拍照。
「那沼氣池的爆炸原因查清楚了嗎?」時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