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戰後(第1/3 頁)

望著疲憊不堪又滿懷喪氣的部隊向內陸徐徐而撤的背影，維加站在高崗之上就彷彿飄浮在他們積鬱不盡而又無邊漫射的絕望之中一般。這次雖然僥倖由於西野楓帶回的情報，並未有人員傷亡，但金闕人卻仍是肆意地將那戰爭的陰霾無情地擴散到了生命存在的每個角落裡。莫蒂默下令不允許任何人翻動鹿溪谷裡敵人的殘骸，雖然別人打心眼兒裡認可這項決定，但維加認為如果真的就這麼放任有可能擺在眼中的敵人的點滴情報都消失殆盡，那麼不久的將來迎接他們的還將是失敗，可是如果真的去違揹他的命令，父親臨別時的囑咐又一再地重現耳畔……

“算了，由他去吧。”維加心裡這麼對自己說。天空漸漸盤旋而來無窮無盡，貪婪的腐蝕性鳥類，它們黑壓壓的，把藍天都隱沒在了身後，薄薄的暝色，如同黑色又將蒞臨似的。一再有禿鷲、蒼鷹想要俯衝而下，但就是沒有一隻鳥為了這口吃食而貼近那些猙獰的白骨……眺望遠方，金闕城中那鱗次櫛比的堡壘、民居、大殿彷彿都在享受這無尚安寧的一刻，它們彷彿不屑於解釋又一場戰爭的緣由，也不屑於袒護自己那些嗜血的兒女，只是靜靜地佇立在天地之中，神往著自己的神往。

獵獵旌旗宛若不曾於遠山不安的凝望中飄揚，風煙滾滾、塵埃漫漫此時都化作了春天深情的回眸……莫蒂默拍了拍維加的肩頭，深情地遙望天空和海洋，動了動已經麻木的嘴唇：“陛下，未來無數的時日裡你將見證更為慘烈的戰爭。烈火惟願無情的炙熱而燃盡空氣，以及空氣包容的萬物，乃至風塵；黑夜不待白晝的蒞臨就要將自己心性中的迷惘傾瀉時空；所有的一切都被殘忍殺戮；沒有街道、沒有房屋、每棵樹都在哭泣、濃煙似乎是時間無情的咆哮；生命惟一的出路就是將絕望緊擁，它已經不會痛苦或者歡笑了，更感覺不到一絲一毫可以掙扎出的希望。所以……”莫蒂默雖然沒有接著說下去，但維加已經領略到他接下來將要述說的一切了。是的，金闕城的進攻根本稱不上是真正的戰爭，如果他們沒有準備充分，又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誓要踏平內陸呢？兩人四目相交，莫蒂默重重地再次重申：“陛下，我們回去吧。”維加沒有言語，但轉身還是跟上了他的步伐，此時他想的是儘快回到宮殿裡，西野楓一定還有什麼更加重要的資訊，他得馬上悉知。

陽光已經重新渲染了窗欞上飛龍盤鳳的雕花，西野楓躺在粉紅色蕾絲的床幔裡像個文靜的姑娘一般，雙頰泛上了淡淡的紅潤，仍眷戀在自己的夢境中……

維加看了看他，正要轉身離去，他突然無力地喊道：“維加，你幹嘛要走呢？”“我以為你還沒醒呢。”維加含著笑坐在了他的床頭，此時的西野楓因為良久的休息，正漸漸恢復著身體的氣力，但思維卻已經異常明晰了，他要和維加好好談談他所見聞的一切。

“你怎麼穿著盔甲啊？”西野楓翻了身，凝視著維加滿是灰塵和絲絲血汙的臉頰問道。

“因為你帶來的訊息，我們得以險勝金闕城又一次的進攻。”西野楓聽的出來，維加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興奮，反而異常的憤懣正氾濫眼底燃成怒火。

“可是你並不高興，是不是有什麼……”

“因為莫蒂默不讓任何人觸碰金闕城的死屍，我覺得他真是匹夫之見，如果放任有用的訊息，而我們卻仍是掩耳盜鈴，這仗我看是沒法打下去了。”維加不說則已，一說心間的怒火就如洪濤一般氾濫周遭，西野楓看見他的臉正漸漸憋成暗紅色……

“別，維加，你一定要記得你父親的話，不要因小失大，再說也許我已經知道了你所需要的資訊，而根本不用去翻動那些慘不忍睹的屍體。”西野楓連忙坐起身體，想要安慰維加。

“你，你都知道什麼了？”維加的臉色約略淡了下去，再不復剛才的憤恨了。

“你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