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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親自跑一趟吧,親見了紅絹,若是真受杖責,橫豎沒透過慎刑司,那就是舒貴妃濫用私刑,直接訓斥舒貴妃,讓她老實點兒!要是沒受杖責——”
容嬤嬤的眼中閃過一道狠光:“奴婢明白!”
好歹是跟著自己好幾年的心腹宮人,旁的時候都還是伶俐的,獨此一事沒有辦好,也不能完全怪紅絹。然而當時在氣頭上,總要發洩一下,更兼耳朵邊上還有挑唆的人,舒貴妃剛受打擊的時候一個心情不好,沒繃住打了紅絹。打完了紅絹,舒貴妃心中已有了一絲悔意,但她是主子,絕對拉不下面子跟個奴才陪不是。想了一陣兒,決定賞紅絹些傷藥、衣料等,算是把這事兒給抹過去。這也是宮裡常有的事情,主子心中不快了,拿奴才出氣,出完了氣,給顆甜棗就算是仁厚了,還有打完了不給棗的呢。
東西還沒賞下去,容嬤嬤到了。先客客氣氣地請過舒貴妃的安,然後說了是奉皇后之命來看一下舒貴妃,請舒貴妃安心靜養,最後頂著皇后懿旨的招牌宣紅絹來看。有皇后旨意在,舒貴妃攔不住容嬤嬤,恰又給了容嬤嬤表演變臉的機會。容嬤嬤板著臉藉著鍾茗的口氣,開訓了:“皇后娘娘還道是一起子小人嚼舌頭,沒想到是真有其事!舒貴妃也是宮中主位,怎能如此不知規矩?不經慎刑司而濫用私刑,行事狠決,毫無風範!”
舒貴妃對紅絹剛生出來的那一絲悔意瞬間就被容嬤嬤趾高氣昂的態度打到爪哇國去了,強忍著送走了容嬤嬤,舒貴妃氣急敗壞,但看紅絹傷得重,不好再打,只能丟開。
舒貴妃不作理會了,不代表紅絹的日子就好過了。不合意的奴才打完了攆去做粗使的活計,這本是宮裡主子罰奴才最常用的法子,紅絹失了舒貴妃的歡心,體面的活計沒她的份兒了,只能被打發去幹粗活。她自從做了舒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已不做這些粗活了,一時半會兒不能適應,更兼舒貴妃身邊還有一個昔日與她爭著出頭的競爭對手落井下石,沒多久就連傷帶病地死了。
舒貴妃這才慌了神,紅絹是在皇后跟前掛了號的人,甚至老佛爺也知道有這麼個丫頭,她死了可不好交待。萬不能引人注意,盡力瞞過這一時,隨便編個死因糊弄過去,過些日子再有人問起,時日已久,想追查也追查不到了,這事情就算抹平了。且一個死人放在自己宮裡,想著就覺得寒磣,舒貴妃命侍監首領親自壓陣,趁著早間眾人往慈寧宮請安的當口,儘快報個暴病而亡把屍體運到化人廠去了事。
舒貴妃想錯了一件事——就算是‘皇后盯著鹹福宮’,也不是皇后本人搬著小板凳坐在她門口拿眼珠子死瞪著她的大門的。鍾茗領人到慈寧宮請安,自有安排下的人替她盯著舒貴妃。紅絹這麼大的物件從小門兒裡裹著被子搬出去,怎麼著也有人能看到,更兼這後宮還是皇后掌管的,早吩咐下對舒貴妃要更注意一些。即使鍾茗不特意吩咐,也架不住底下人要討好皇后,想借舒貴妃來向坤寧宮下投名狀。
慈寧宮裡一群女人正對著和嘉的肚子猜這一胎是男是女,舒貴妃那裡詭異的行止就被報上來了。說的人還特別委屈:“奴才接到信兒,說是舒貴妃宮裡有個宮女暴病而亡,奴才覺得如今正是春夏之交,恐有時疫,想細看一下,可鹹福宮的人死攔著不讓看。奴才越發覺得可疑,招呼著一驗……滿身傷痕……像是……毆傷……”
老佛爺的臉刷地沉了下來,一條半條人命,在這宮裡不算什麼大事,宮裡每年總要千奇百怪又無聲無息地訊息幾個人,老佛爺所惱的是舒貴妃被罰仍不安生。鍾茗用詫異的語氣掩飾過心裡的彆扭:“早訓斥過她一回了,居然還出了這樣的事?”
老佛爺就問鍾茗:“你知道的?”
鍾茗心知老佛爺未必就不清楚自己派容嬤嬤去訓斥過舒貴妃,此時還要作恭謹狀解釋了訓斥事件的始末。至於皇后從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