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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現代戰爭電影也表現這種傳統,看過這些電影的美國人會說,它是所看到的最好的反戰宣傳。這是典型的美國式反應。因為這些電影通篇都只講犧牲與苦難,看不到閱兵式、軍樂隊、艦隊演習和巨炮等鼓舞人心的場面。不論是描寫日俄戰爭還是描寫中國事變,都是一個格調:在泥濘中的行軍,悽慘沉聞的苦戰和勝負未卜的熬煎等等。銀幕上看不到勝利的鏡頭,甚至看不到高喊&ldo;萬歲&rdo;的衝鋒,而是深陷泥濘、夜宿中國小鎮,或是描寫一家三代,歷經三次戰爭而倖存者的代表,他們成了殘廢、瘸子、盲人。或者描寫土兵死後,家中人集聚在一起悲悼丈夫、父親,失去了生計維持者,仍然鼓起勇氣活下去。英美騎兵那種動人場景在日本電影中是看不到的。傷殘軍人的恢復健康也很少被寫成劇本。甚至也不涉及戰爭的目的。對日本觀眾來說,只要銀幕上的人物時時處處都在盡一切努力報恩,這就足夠了。所以,這些電影乃是日本軍國主義者的宣傳工具。電影的製作者知道,這些電影是不會在日本觀眾中激起和平反戰情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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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道德的困境
日本人的人生觀表現在他們的忠、孝、情義、仁、人情等德行規定之中。他們似乎認為,&ldo;人的義務的整體&rdo;象在地圖上劃分勢力範圍一樣分成若干領域。用他們的話來說,人生是由&ldo;忠的世界&rdo;、&ldo;孝的世界&rdo;、&ldo;情義的世界&rdo;、&ldo;仁的世界&rdo;、&ldo;人情的世界&rdo;及其它許多世界組成的。各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特殊的、詳細的準則,一個人對其同伴不是把他歸之於一個完整的人格,面是說他&ldo;不懂孝&rdo; 或&ldo;不懂情義&rdo;等等。他們不象美國人那樣用&ldo;不正派&rdo;來批評某人,而是明確指出他在哪個領域中行為不當。他們不用&ldo;自私&rdo;、&ldo;冷漠&rdo;之類的評語,而是明確指出在哪個特定領域違反準則。他們不訴諸於絕對命令1及金箴2。一個得到讚許的行動總是與該行動所表現的世界相 聯絡的。一個人&ldo;為了孝&rdo;而行動時是一種方式,而只是&ldo;為了情義&rdo;或者&ldo;在仁的世界&rdo;行動時‐‐在西歐人看來‐‐就會完全是另一種方式。甚至各個世界的準則也會隨著其內中情況的變化而可能要求採取很不相同的適當行動。對於主君的&ldo;情義&rdo;,在主君沒有侮辱家臣以前,要求盡最大的忠誠;受到主君侮辱之後,就可以背叛主君。在1945年8月以前,&ldo;忠&rdo;要求 國民對敵人作戰直至最後一兵一卒。天皇一廣播宣佈投降,對&ldo;忠&rdo;的要求就發生了變化,日本人一變而對外來者表現出合作態度。
西方人對此很難理解。根據我們的經驗,人是&ldo;按照其本性&rdo; 而行動的。我們按照老實或不老實,合作或固執來區分綿羊與山羊。我們把人加以分類後就指望他們的行動始終如一。他們不是慷慨大方,就是吝嗇小氣;不是主動合作,就是疑心深重;不是保守主義者就是自由主義者,兩者必居其一。我們期望每個人既然信仰某種特定的政治思想,就應一貫反對相反的思想意識。根據我們在歐洲戰場的經驗,那裡有&ldo;合作派&rdo;,也有抵抗派,但我們不相信合作派分子在勝利後會改變立場。而且,這種估計是正確的。在美國國內政爭中,我們也承認,例如有新政派與反新政派,而且我們斷定,在出現了新局勢時,這兩派也仍然會按其本性而行動。如果某一個人改變立場,比如,非教徒變成天主教徒,&ldo;激進派&rdo;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