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1/3 頁)
得到狄人的馬車後,任嘉攜帶上姒昊,去郊外狩獵。他不知道御車的車夫便是晉朋派來的弓手,御夫正帶著他們,前往與夥伴約定好的埋伏地。
這是發生在冬日的事情,任邑西郊草木大多零落,鳥獸啼號。任君世子和他的表弟坐在富麗堂皇的馬車裡,各自帶弓,馬車由御夫控制,馳騁在任君的獵場,遠遠拋開了步行的侍衛。馬車上的兩人,並不知曉,今日確實是出來狩獵,只不過他們才是獵物。
馬車駛進一片常青林,突然,一支弓箭從林中飛射出來,紮在紅色的蓋弓帽上。藏在林中的數位晉夷弓手現身,他們的弓箭皆瞄準姒昊。在紛亂飛射中,其中一箭正中姒昊胸口,相當精準,心臟的位置。姒昊吐出一口血來,血濺在衣領,姒昊還在茫然時,就聽任嘉憤怒咆哮,讓御夫快駕車逃離。
僥倖的是姒昊衣物裡有一件銅飾,正好擋下這一箭,救了姒昊一命。這是一件鑲嵌玉石的銅飾,本來是佩戴在衣外,冬日寒冷,為外出打獵,姒昊匆匆套了件裘衣,罩住銅飾。
雖然命硬,可在數箭齊發下,躲得過一箭,躲不躲二箭,姒昊的腹部被射傷,鮮血染紅彩繡的腰帶,鮮血滴落在馬車上,斑斑血腥。
本來遇襲應該慌亂的御夫,卻根本不顧任嘉的喝止,架車直撲敵人。生死攸關下,任嘉當機立斷,拔匕首刺死在前的御夫,一腳踢下車身,自己駕馭馬車奔逃。
數枚箭鏃在他們身後追逐,有兩箭幾乎是擦著姒昊的臉龐而過,姒昊忍痛,拉弓回擊,被任嘉大吼:&ldo;昊!快趴下,他們要殺的是你!&rdo;
他們要殺的是你啊,姒昊。
姒昊這才回過神來,他一時只想保護任嘉,他本能以為必是來殺害任嘉,因為任嘉是任君的嗣子。他未曾想,任嘉是任君嗣子而自己是帝向的兒子。在安然成長的十五年裡,姒昊被保護得很好,他也一直以為只要身份不為外人所知,他會一直悠然生活下去。
任嘉拼命地驅趕馬車逃離,姒昊腹部淌血,很快失去力氣,他縮躺在車廂內。姒昊胸中的箭已拔出,只扎傷皮肉,腹部的箭刺得深,姒昊將箭折斷,血液從腹部裡往外滲,將他的衣衫染紅。
馬車馳騁而去,逃出了埋伏者的射程,對於駕車者而言,他死裡逃生。
&ldo;昊,你要撐住,我們這就回去了!&rdo;任嘉扯緊馬韁,扭頭看車廂內因失血而逐漸虛弱的姒昊。任嘉伸出一隻手臂,緊緊握住姒昊的手,他的眼中溢位淚水。
任嘉只比姒昊大一歲,兩人在宮城裡一起長大,年紀相仿,都是獨子,他們像對兄弟,手足情深。
姒昊意識在逐漸恍惚,他感到寒意,明明陽光明亮,身穿裘衣,卻彷彿掉入冰窖。姒昊眯起眼睛,覺得疲倦不堪,他的右手被任嘉緊緊攥住,彷彿攥的是他的性命,他的左手捂住傷口,一手的血,彷彿這不是自己的血,特別不真實。
就像死亡一樣,那麼虛妄,就像那些別人告訴他,關於他身世的事一樣,那麼飄渺。姒昊的意識渙散,他合上眼睛,疲倦地再不願睜開。
護衛隊覺察前面的不對勁,他們朝馬車趕去,和任嘉會頭,任嘉痛哭大叫,讓他們仔細把林子搜尋,一個刺殺者都不放過!
任嘉驅趕馬車,發瘋般奔往任邑,當馬車衝過護城河上的木橋,西門的守衛一擁而上,他們抬起姒昊,急促說著什麼。此時,姒昊已經聽不清人們說話的言語,他看到任嘉挨近的臉龐,和他驚恐喊叫的模樣,還有他臉上的兩道淚。姒昊覺得,自己怕是要死了,很奇怪,他很平靜地想。
姒昊被守衛抬起,送往巫醫家時,人已毫無知覺,陷入深深昏迷。
巫醫一度說姒昊活不了,說她看見一位披頭散髮,衣袍被火燎的陰沉男子,男子一直坐在姒昊身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