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第1/3 頁)
姒昊坐在地上喘息,高度緊張後精神鬆弛,疼痛感強烈襲來,他抬起傷臂察看,已是條血臂,傷口猙獰,深可見骨。劇烈的疼痛來自鑲在骨肉裡的一顆獠牙,這是顆狼牙,可想而知惡狼咬姒昊時,用了多大的力氣。畢竟是場生死較量,無論對狼還是對姒昊而言。
&ldo;嗷嗚……&rdo;大黑跌跌撞撞走向姒昊,它耳朵流血,身上的毛髮也有血跡,它受傷了。和只體型大它近兩倍的狼撕咬,大黑很勇猛,當時如果不是大黑跟襲擊姒昊的狼搏鬥,幫他化解一波危機,他會傷得更重。
&ldo;大黑。&rdo;姒昊溫聲喚它,伸出能動的左手,撫摸大黑的頭,安撫它情緒。大黑乖乖趴在地上,將頭埋在前肢上,姒昊檢查它的傷口。大黑的耳朵被狼抓傷,這傷雖疼,屬皮肉傷,嚴重的是它背上有一處咬傷,咬出一個血窟窿,傷口挺深,血把毛髮染濕。
無論是人或犬,此時都得止血,而姒昊在止血前,還得弄出他手臂上的那顆狼牙。
姒昊用青銅刀剜鑲在傷臂中的狼牙,血液沿著他的手臂流動,在手肘處聚集,滴落在大腿上。他臉上冷汗如豆,疼得大叫,幾番折騰下,狼牙終於被挖出,丟棄在地,此時姒昊臉色已不是蒼白,而是灰敗。
他捧著傷臂,將頭抵著地面,拳頭緊握,把疼痛帶來的悲鳴嚥下。
姒昊從地上坐起,大黑不安地舔他手指,他額前的頭髮為汗水沾濕,他臉色仍很難看,但眼睛明亮,他意識很清楚。姒昊摘採草藥,嚼碎敷傷,再用寬長的樹葉包裹草藥,以細藤條纏綁手臂加固。他一個人,只能手齒並用,用牙齒咬藤條,用單手勒系。血液沾染他的手指、臉龐,他的動作沉著,冷靜,沒有一絲慌亂和恐懼。孤零零一人在角山生活這段時間,他受過磨練,這種磨練不只是身體上的,也是意志上的。
紮好自己的傷口,顧不上自身疼痛,姒昊立即為大黑包紮。身為一條犬,大黑並不樂意被人往身上綁東西,不過它還是聽姒昊的話,不情不願在背部和腹部纏繞細藤條,細藤條固定住傷口上敷的草藥。
用來止血的草藥,是扈叟教姒昊辨認的唯一一種草藥,顯然有奇效,敷上後,血不再淌下手臂,姒昊也感覺疼痛感緩和。
歇息一小會,曬著暖和的陽光,姒昊感覺人好上許多,這時他才去打量地上的兩具狼屍。他在遭遇狼襲擊時,腦中閃過扈叟說的一句話,對待狼要像對待人那般,去猜測它們的心思,狼是相當狡猾的猛獸。
這次受傷,在姒昊看來是一個教訓,扈叟也曾告誡他,如果羊群附近出現一頭狼,那便要警惕,可能不只一頭。在角山安全生活的經驗,姒昊還需累積。
大黑趴在地上,曬著太陽,眯著眼睛,它因傷痛,慵懶,沒有精力。姒昊起身,大黑也跟著站起來,它跟他走,沒有落隊。綁在大黑背上的草藥,大黑幾下就把它甩落,此時大黑傷口已不再流血,只是日後要癒合,還有待時日。
姒昊提著裝魚的竹籃提回落羽丘,飢腸轆轆的大黑跟姒昊回去。對於狼肉,姒昊沒有興趣,聽聞很難吃,當地牧民,對於狼只剝皮,順便熬個狼油塗抹燙傷,狼肉棄之不用。
回到落羽丘,姒昊把火塘的火升起,單手抬上石板,顯得有些吃力。姒昊這次將魚直接貼在石板上,而不像以前那樣切割魚肉,一塊塊貼著烤。無它,姒昊的右臂受傷,單手切不動東西。傷著右臂,這恐怕意味著他手臂好之前,可能要挨餓。投長矛需要右臂,左臂準度沒右臂那麼高,拉弓也是,而且因為傷,姒昊也無法下水抓魚鱉。
魚肉烤熟,姒昊將一條魚分給大黑,一條自己食用。他用左手拿烤魚啃食,沒露出煩憂的神情。在角山孤獨的日日夜夜裡,他的心像被朔風來回刮過,變得硬實,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