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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邊打個哆嗦,要不然就不停地挪來挪去。有一次,電視上正在放一則關於“不寧腿綜合徵”的廣告,演員們紛紛皺起了苦瓜臉,要麼抖著小腿,要麼揉著大腿,於是我問艾米是不是也得過這個病,結果她說:“我得的是‘萬事不寧綜合徵’。”
我凝望著酒店房間的天花板漸漸變成灰色,變成粉紅色,然後變成了黃色,最後索性起身正視著太陽施下的酷刑,望著那越過河面照耀著自己的萬丈陽光。這時我的腦海中“砰”的一聲閃過了一串名字:希拉里·漢迪——這女孩的名字如此可愛,所作所為卻如此令人煩惱;德西·科林斯——此人曾經一度迷戀我的妻子,而他的住處距此只有一個小時路程。我已經把調查這兩個人都攬成了自己的活兒,因為這是一個“自己動手”的時代,不管是醫療保健、房地產生意還是警方的調查。見鬼,拜託你自己上網查個清楚吧,因為大家通通勞累過度,而且處處人手不足。我原本是一名記者,十多年來,我以採訪人們謀個飯碗,讓他們講出自己的心聲,因此我還擔得下這副擔子,瑪麗貝思和蘭德勢必也是同樣的想法。我很感激他們毫不隱瞞對我的信任,畢竟我的頭上還盤旋著一層薄薄的嫌疑;話又說回來,眼下我只肯承認自己有著“薄薄的嫌疑”,難道是在自己騙自己嗎?
“戴斯”酒店將一間不大派得上用場的宴會廳捐了出來,作為搜尋艾米·鄧恩的總部。這間宴會廳確實不太體面,到處充斥著褐色的汙漬和不通風的味道,可天色才剛剛亮起來,瑪麗貝思就著手把麻雀變成了鳳凰,她又是吸塵又是擦拭,擺出了公告板,安排了電話值班,還在一面牆上掛起了印有艾米頭像的巨幅海報,海報上的艾米用冷靜自信的目光審視著人們,眼神緊緊地追著人不放,看上去活像是總統競選時使用的玩意兒。事實上,等到瑪麗貝思一手操辦完的時候,整個房間瞬間充滿了感召力,好似一位處於下風的政治家飽含著殷切的希望,身後還有一大撥一心想要挽回局面的追隨者一般。
上午剛過十點,波尼警探就趕到了宴會廳,一邊還對著手機講個不停,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擺弄起了一臺印表機。志願者們也三三兩兩地陸續抵達,先來了瑪戈和母親的幾個朋友,又來了五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統一穿著七分褲,彷彿在排練一場舞蹈表演,其中有兩個身材苗條、金髮碧眼的女人,都長著一身小麥色的肌膚,正在為誰當領頭爭個不停,其他人則樂呵呵地退居第二梯隊。另有幾個嗓門洪亮、白髮蒼蒼的老婦人,七嘴八舌地在說服對方,其中還有一兩個在發簡訊,十足十是那種朝氣蓬勃的老人,精力過剩得讓人摸不著頭腦。到場的只有一個男人,是個相貌英俊的傢伙,孤身一人前來,年齡大約跟我差不多,衣著很是光鮮,壓根兒沒有意識到自己算是一個異數,讓人忍不住好奇他究竟來這裡幹什麼。那個獨來獨往的男人聞了聞糕點,又偷偷瞥了瞥艾米的海報,我一直端詳著他的舉動。
波尼終於弄好了印表機,拿起一塊麥麩色的鬆餅走到了我的身旁。“警方有沒有對報名當志願者的人留個心眼?我的意思是,萬一有人……”我問道。
“萬一有人對案件的興趣濃得可疑?當然啦。”她從鬆餅的邊緣掰下幾塊扔進嘴裡,壓低了聲音,“不過說實話,連環殺手也跟我們看同樣的電視節目,他們心裡清楚我們知道他們喜歡……”
“打入警方的調查。”
“沒錯,嗯。”她點了點頭,“因此,現在他們行事更加小心啦,不會輕易在這樣的事情上露馬腳,但是我們確實把看上去有點兒怪的幾個角色梳理了一遍,你也明白,以確保他們只是‘看上去有點兒怪’而已。”
我揚起了一條眉毛。
“比方說,在幾年前負責凱拉·霍爾曼案的警探就是我和吉爾平,凱拉·霍爾曼你知道吧?”
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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