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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他。〃
我感到一股熱流在我的心胸之間誕生後正在激烈地衝撞著我的四肢。
〃我的聲音大了吧,只能對不起了,我聽不見,好歹只對你說三個字:保佑他。說完了我也就不打算再說話了,對他也不說話了,對誰都不說了。再說一次吧:保佑他。好了,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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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驚,立刻翻過鐵柵欄跑到她身邊。但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無論我說什麼,她都不再應答了。
回到房間裡,她找來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句話遞給我:〃時間到了,我也該走了。〃
我也在紙上寫了三個字遞給她:〃辦不到!〃
她對我寫的三個字不管不顧,轉而寫道:〃我走了以後,你一定要好好去上大學。〃
我也繼續寫:〃不要這麼說,因為你根本就走不掉,我們大概死也會死在一起。〃
她丟掉手裡的筆,盯著我看,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直到流出了眼淚。我也一樣,跟著她笑,笑聲和她一樣大。
又過了一天,在我的威逼之下,釦子和我一起去了鬼怒川的日光江戶村。別無他法之後,我只能指望日光江戶村裡的妖異氣氛能使她高興點了,我還記得她曾對我說起過:〃每次去江戶村,都是出了一身冷汗跑出來的。〃當我們到了銀座,再轉上山手線,不自禁想起一首歌來,也不知道是誰唱的,名字叫《哭泣的山手線》。
第十四章上墳(4)
山手線原來也可以哭泣。
進了日光江戶村之後,這一次,我們選擇的路線是從被霧氣籠罩了的竹林裡開始,經過地道、湖底的水牢,以及更多的重重機關,最終兩個人在一棵冠蓋如雲的紅豆杉下會合。恐怖氣氛和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如出一轍。又是在猝不及防中,我們從一個頭戴面具的人手中接過了自己的頭盔和衣服。但是,當我和釦子分別從兩個入口進去,我手提著一支劍,卻再也提不起興趣來去體驗恐怖,沒來由地想起一句話來:生活大於寫作。是啊,的確如此,生活裡的恐怖更是大於日光江戶村裡的恐怖。
我取下頭盔拿在手裡,又提著長劍走到釦子進去的那個入口,剛剛走過去,一眼便看見釦子背靠一根腐朽的木柱坐在地上抽菸,連衣服都沒有換。
到頭來,還是轉山手線回秋葉原。從秋葉原站出來,走到〃東芝〃專賣店門口,釦子站住了,指了指一家雜貨店,要我和她一起去。我當然願意,想著她只要去買東西就好。進了雜貨店,她別的東西一概不買,單單隻買了一桶油漆。我當然也迷惑不解,卻也只好提在手裡和她一起回公寓裡去。
謎底在進房間不久之後就揭開了。
釦子進房間裡亂翻一陣,拿著把刷子走到客廳裡來,開啟那桶油漆,將刷子伸進去蘸溼,在牆壁上寫了幾個字:〃藍釦子是個啞巴。〃寫完之後,滿意地一轉身,把刷子遞給我,示意我繼續在牆壁上寫下去,內容僅僅就只是〃藍釦子是個啞巴〃這幾個字。
我像籃球場上的喬丹,不接她遞過來的刷子,只在嘴唇邊豎起食指,對她搖了搖頭。
她笑了,笑著〃哦〃了一聲,哦不,根本就沒發出聲音,轉身走進房間,找出一把西瓜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後,對著我往牆壁上她剛剛寫的那排字一努嘴巴,眉毛也往上挑了挑。
〃別這樣釦子!〃我馬上就失聲喊道,〃我寫!〃
我寫,我繼續寫,寫完了我還要再寫……我寫滿了整整一面牆:藍釦子是個啞巴。
寫著寫著,悲從中來,想著某種要席捲我們,使我們的眼被迷住、腳被絆住的狂風已經籠罩到了我的頭頂,我甚至已經感覺出自己再沒有力量拉住釦子,不讓她消失在我的三步之內,絕望便將我的全身都漲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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