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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者對這張名單議論紛紛。
「田姑娘不愧是『標書女王』,升得夠快。」
「那是,人家去年又中了倆國家自然基金,你沒看血液科現在市級以下的課題都懶得申請了麼?這中標率,嘖嘖,不升才怪!」
「風流哥也勢頭不弱嘛!」
「說明跟對人的重要性,更何況還是競爭慘烈的胸心樓,不過胸心內外仍舊佔了名單的半壁江山。」
「今年各大普外怎麼如此萎靡?」
「是啊!連嶽芪洋的名字都沒見著。」
「就是就是,我們都以為他穩上副高。」
「他後臺應該很強硬啊,業務水平又一流,科研也不差。」
「嶽芪洋畢竟還年輕了幾歲,再加上連支邊支災的活兒也沒出過。」
「估計是大普外又加了病區,手術量翻了翻,沒空科研了。」
「換作我是冷醫生絕對憋出抑鬱症,手術加臺也開不完,還有壓死人的課題,升不上還帶不了學生供使喚。」
「難道不是因為他投訴率太高了?」
人群中忽然「哄」的一下笑開。
黎糯站在其中,卻生出一種局外人的感覺。
她扭身下樓,心頭竟然泛起一絲不爽,為了從天亮站到天亮、邊灌紅牛邊含麝香保心丸還得加臺、永遠沒有休息的他。
嶽老從u轉至特需病房十天後,在舉家陪同下康復出院。
出院前,他坐在特需病房的真皮沙發上對眾位子孫感慨:「我,這次僥倖逃過一劫,愈加想珍惜天倫之樂。所以你們,最近這段日子天天晚上到岳家花園報導,再晚也得來。」
偏偏還禍不單行。教辦老師同一天宣佈道:「為夯實我班同學理論基礎,故恢復週考制度,於每週五下午進行。考試分三場,內容主要為臨床問診、體格檢查和內外婦兒理論考,皆為雙語。」
黎糯同學淚如雨下……
她的生活陷入了早中班——去岳家——複習——中夜班的死迴圈。
昨天的中夜班成了詭異的「胸心外科專場」,taad、boerhaave綜合症、外傷性血氣胸扎堆前來,以至於最後主管病房的一班不得不場外求援,拉自己科室的博士半夜來頂班,自己則和二班、備班、二備全上了手術臺。
黎糯在凌晨四點的時候再次被支援到c24,隨後整整照了十個小時的無影燈,下臺時差點五體投地。
出休後回寢室,來不及睡覺,泡了兩杯黑咖啡複習備考,結果越喝越困,耷拉在書本上流了一頁的咖啡色哈喇子。
等她醒來,夜色正濃,一看手機,已過七點。
她猛地跳起來,抓了外套就往醫院門口的車站沖。
上海的七點,適逢大堵,千里車隊,紅燈萬裡,公交車遙不見影。她盤算著能否打到車,邊往路口方向走。
身旁忽然有輛轎車衝著她鳴笛,她瞥了一眼,沒留意。待她站定,車行駛至她面前,又按了一下喇叭。
黎糯納悶,繞到車身之後,繼續伸手攔出租。
轎車執拗地又倒回她面前,繼而搖下車窗。
居然是嶽芪洋!
她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有些不太真切,有些小鹿亂撞。
偷偷瞄一眼雙臂環抱於胸前等著紅燈的那個人,有諸多疑問想請教,卻不敢開口。
比如,請問您的車什麼時候變成了黑色帕薩特?
又比如,請問您今天腦袋被什麼東西砸了因此才搭理我?
還有,您能不能開一下您的尊口?
方才他搖下車窗露出一個側臉,黎糯驚異地看他,還沒開口問是可以搭車的意思嗎,他便沉默地又將車窗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