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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解脫不了這種寂寞時,也許會半途而廢,跑回國去。到時,你一定會笑我,怎麼這樣沒有出息呀。
我並不迷信的。關於命運,我是這麼理解的:“命”是先天的,比如你生在一個貧苦農民家庭,我生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這是“命”,是不能由自己選擇的;“運”是後天的,是社會的。因各人自身的偶然和必然因素造成的。比如你的許多經歷,我的一些經歷,我們的相識,就是許多偶然因素造成的“運”。我忽然想起了你的家庭,也是“運”造成的……你不相信嗎?
我常常想起你,你的地位很高,周圍圍著很多人。你不能不生活在你存在的圈子裡,就像我不能不生活在我的圈子裡一樣。但是,我不認為你生活得很快樂。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走出那個圈子。等著我,我想,在我回去那一天,你已經脫去那些個“緊箍咒”了……
我這是隨心所欲寫了這麼多,就此打住吧。
想念你的友女小怡月日
又及:我忽然想起,這裡是白天,你一定在睡夢中,有什麼好夢嗎?
張敬懷看了第一封信,感動得半天低頭垂手不語,又看第二封。
敬懷友父:
我給你寫了那封信,又有一個月了,這封信要報告你一個好訊息:
世界這麼大,又這麼小。在這個大千世界,我居然遇見了一個親戚!你說奇不奇?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有一天,一個朋友領我到一箇中國餐館吃飯,因為服務小姐把一碗湯弄灑了,溼了我的褲子。一個六十多歲的女老闆,過來訓斥服務小姐。其實責任在我。因為她端著那碗湯走近餐桌時,我偶然一伸腿,把她絆倒了。
在他們這裡,不管什麼原因,只要得罪了顧客,服務小姐就會丟掉飯碗的。老闆娘正要訓斥小姐,我忙站起來說:“這位女士,這事不怨她,責任在我,是我在她走近時,偶然伸了一下腿……”
老闆娘又訓斥她:“為什麼不小心,你沒長眼睛嗎?”
我又替她解釋。老闆娘消了氣,對我說:“在我們這裡,就是這麼個規矩。
我不訓她,怎麼對待顧客呀!”
我們又說了幾句話。這老闆娘忽然問我:“小姐一定是剛剛來美國吧。要是在美國呆久了,你就不會說這些話為她解脫了。”
我回答:“剛來,才兩個多月。”
“在哪裡發財?”
我笑了:“發什麼財呀,窮學生……”
老闆娘問:“聽小姐的口音,我們好像是老鄉。小姐貴府在什麼地方?”
我說:“浙江金華地區。”
老闆娘有點驚喜:“啊,我們是老鄉,你在金華的什麼地方?”
我答:“在蘭溪,離金華二三十里路吧。解放後改了勝利鄉,解放前叫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我從八歲到了北京,後來又到了外省,從來沒有回過老家。”
“越說越近了!”老闆娘繼續問“小姐貴姓大名?”
我答:“我姓馮,叫馮怡。”
“哎呀,您是老馮家的人。你父親叫什麼?”
我答:“我父親叫馮貢奇,已經去世了。”
這時老闆娘拉著我的手:“你知道吧,你父親是我姨夫的姐弟呀!按輩份,你該是我的妹妹呢!”
接著就親熱地拉著我的手叫:“好妹妹!”並且說“如果你在美國生活有困難,可以找我。”她知道,我一定很自尊。如果白白接受她的幫助,怕我難為情。
她又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在晚上到我的飯店像徵性地打工,幹多幹少不計。每小時二十美元。”
我從飯店回去後,我和幾個朋友商量,決定在她的飯店做鐘點工。這樣,我在美國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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