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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當時的打鬥有多麼的激烈。
香案下有一團烏黑的血跡,她緩步走入大殿,蹲下來,用手指輕輕地觸控著,是他的嗎?
大白與小黑並肩站在泥塑的頭頂,喉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在奇怪她為何要夜夜來到此處。
薛蘅看著那團血跡,心底某處象擰麻繩一般,疼得她氣血翻騰,一陣低咳。
她彷彿看到了他在五名高手的圍攻之下仍將手中的長戟舞得霍霍生風,彷彿看到他渾身浴血,仍奮力廝殺突圍。
她慢慢地跪在滿是泥屑和枯葉的地上,這一刻,沒有旁人,她無需再裝作鎮定的樣子來撫慰那一群將希望全寄託在自己身上的人。
這一刻,她終於露出了疲憊與虛弱。
明遠——
她喃喃地低喚著他的名字。
明遠,大白把我帶到了這裡,可你到底將賬冊藏在哪裡了呢?
六九、直道相思了無益
在悠閒的深宮之中,往往眨眼間一年就過去了。可這十多天對於柔嘉來說,比她過去的十六年加起來還要難熬。她日夜企盼著薛蘅推開房門,興奮地告訴她那五個人抓住了,或者手中揮舞著那本賬冊。
可近半個月過去,不但那五個人似石沉大海,毫無音訊,尋找賬冊也沒有絲毫進展,毒藥一時也破解不了,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柔嘉的風寒漸漸痊癒,面色一天天好起來;薛蘅的面色,卻一天天黯淡下去。
這夜開了丹鼎,見鼎中丸藥仍是以前一樣的赭紅色,薛蘅不禁頹然退後兩步,在椅中呆坐了一會,才強提起精神,道:“再來。”
薛忱見她額頭上汗下涔涔,忙道:“明天再試吧,你為了破案,忙了一整天,現在都是子時了……”
“不行,沒什麼時間了。”薛蘅急得聲音嘶啞,“都已經一個多月了,現在案子沒有一點進展,若真無法替明遠洗冤,只有琅��げ拍芫人�幻� �
“德郡王會想辦法拖延時間的。”
“不。孫恩的軍報肯定已經入了京城,弘王怎肯放過這個機會,只怕會給明遠安上一個‘裡通丹國’的罪名,德郡王也保他不住。”
“可你內傷在身,這樣勞累會垮掉的!”薛忱不覺動了氣。
“我沒事。”薛蘅搖頭,輕聲道:“可明遠他,等不起了……”
薛忱目光掠過她那雙不斷絞動的蒼白而瘦弱的手,心臟似被一根尖銳的針刺中,脫口而出,“明遠明遠!難道他的命,比你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嗎?!”
薛蘅指尖一抖,慢慢地抬頭看向薛忱,在她的印象中,這位朝夕相處了十多年的手足,似乎總是那麼溫雅如春,臉上永遠帶著淡淡的笑意,只要看見他,心就能定下來。可這一刻,他面上的怒意讓她覺得陌生。
薛忱神情複雜地看著她,她眼眸中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漸漸地把他的心凍成了冰山。
二人就這樣對望著、僵持著,聽著彼此不平靜的呼吸聲。
如此寂靜的雪夜,仿似能聽到窗外雪花飛舞的聲音,一片片,撲到窗欞上,落在屋簷上。
薛忱忽想起那一年的冬天,孤山的雪下得很大,許多簡易的房屋都被大雪壓垮了,可薛蘅還執意住在簡陋的竹廬裡。他便對她說,在冬季的夜晚每隔一個時辰喝上一杯暖暖的酒,能活血通絡、利於腿痺。於是她便整夜呆在他住的風廬,生了紅泥小火爐,火爐上“突突”冒著熱氣的是玉蟻酒,爐火將她的臉,映出了幾分平日見不到的生動。
他夜夜都在玉蟻酒的酒香中帶著微笑入睡,然後又在某個時候醒來,悄悄地為伏在桌上的她蓋上毛氈。
那樣的雪夜,那個守在火爐邊為他暖酒的人,那種相依為命的感覺,似乎以後只能永存於他的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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