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1/5 頁)
但我告訴自己,如果她一開始就給我開門,她根本不需要出來救我。
當然這點是我昨夜才知道的。
我好奇的是這〃45〃僅僅純屬偶然提及,還是在暗示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的話總在不可捉摸地諷刺什麼,我很難知道應該怎樣去理解。
便條讓我的無名火一下子躥上來。
我一把把它撕得粉碎,可後來又把碎片撿起,放進了口袋。
這樣一來,她就不會知道我的過激反應了。
我也寫了好幾張便條,可沒一張比得上她那麼犀利,所以只好把它們統統塞進口袋。
我看著那扇上鎖的書房門,忽然有破門而入的慾望,想從爐子後面拿斧子把門劈個稀巴爛,想看看她的歷史書裡有沒有把我寫進去,還有她日記裡有沒有我。
但我相信自己是被寫進去了。
在她的書裡,她要實現對整個世界的報復,毫無疑問必定會將自己描寫成遭遇不公的可憐人,而所有她認識的人會被改頭換面後寫進去。
我已將斧頭握在了手上。
最終,我只是把門鎖上,離開了。
菲爾丁是所有工段工人中的唯一例外。
699個人加入了工會,只有一個沒有。
一個睡夢中也會折磨我、讓我痛苦的數字,一個時刻縈繞在我頭腦中的數字…699,只有一個沒有列入。
我記起母親以前引用的《新約》故事,說天堂裡更多的歡樂來自尋回一個迷路的人,而不是99個沒有迷路的人。
迷路(7)
更令人悲傷的可能是,再也找不回那個迷路的人了。
菲爾丁在我迷路時找到了我。
但惱人的卻是,救你性命的人一點都不在乎你的性命,而她曾經那麼在乎過。
她救我是因為,如果讓我死在鐵路上,她將生活在內疚中。
我這樣跟自己說,內疚不是愛。
她為我所做的,遠遠超過為補償中學時的過錯而該做的。
我欠她的,永遠都還不清。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14 船上之夜
菲爾丁的《紐芬蘭簡史》
一個在紐芬蘭的愛爾蘭移民描寫了自己是怎樣在科克郡被招募的,怎樣被運到新世界,以及對這個世界的第一印象:我佝腰駝背朝前行走,昂起頭顱,舉著雙手。
我披枷戴鎖,被囚三日,如今流浪碼頭,到處找酒。
我的模樣,囚首垢面,褲子爆開,縫線外露。
有人在說:〃這人剛從牢裡出來。〃接著,我兩耳無聲,又成人囚。
等我醒來,整個世界搖搖晃晃,我們已經揚帆海上,離鄉遠走。
天黑後我聽見有人大聲嘔吐,那人說:〃不必擔心,不要退後。〃〃我這毛病只是暈船,不會傳染。〃可沒過多久,我也嗷嗷作嘔,跟他一樣,我也吐得沒腸沒腑,不過那人吐得比我更苦更久。
一週七天我滴水未沾,喘息之間,我問:〃我們這是往哪兒走?〃〃聽說是去紐芬蘭。〃我萬分震驚:〃天哪,怎麼往那兒走?〃除了石頭,那兒可是一無所有。〃〃誰說的,那兒可是天堂。〃那人說。
〃賣我的人說過兩次。我曾賣身於他,〃謝天謝地,不久我就要重獲自由。〃他們把我們帶出倉牢,我倆各奔東西,從此天各一方,可憐的人兒,不知你又成了誰家的人囚?
克拉拉(1)
我並未走完全程,只抵達了離聖約翰斯36英里的阿翁達爾站。
在那裡,我遇上一輛火車,最後一節是鐵路公司董事長的私人車廂。
他告訴我,將取消這次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