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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後,陸婉吟的心提到嗓子眼,用力絞緊了手中帕子。
興寧伯眉頭一皺。
吳楠山繼續道:「表妹都十七了,我覺得是時候該談談大事了。」男人緊張地蜷縮起手指,說出此番前來的真實目的,「我,我想納表妹為妾。」
屏風後,陸婉吟雙腿一軟,趕緊扶住身邊的寶珠,這才沒跌倒。
她是被氣得。
這吳楠山今日來,居然是要她做妾!
寶珠趕緊扶著陸婉吟到一旁廊下的美人靠上坐下。
陸婉吟緩了好一會兒,才覺那頭暈目眩之感稍消退。她朝寶珠道:「我這眼睛、嘴巴可好?」
寶珠盯著看,眸翦出水,鼻如懸膽,唇若瓊瑤,美不勝收。
「很好啊,小姐。」
幸好,幸好,她沒被那吳楠山氣得眼歪嘴斜,失了最後一份資本。
「你再去聽聽……」陸婉吟朝花廳內指了指。
「是。」寶珠立時去了,半響後出來,臉上帶著喜色,「小姐,伯爺沒同意,還說做正頭大娘子都捨不得呢。」
陸婉吟盯著寶珠的笑臉,臉上突顯出哀色,然後嘲諷一笑。
她早就猜到了。
興寧伯指望著將她賣個好價錢,怎麼會同意?雖說吳楠山確實不錯,但畢竟太窮,興寧伯爵府又是個吃金洞,哪裡等得起他慢慢賺。
第4章 鴻鵠之肉
陸婉吟想到她那些個庶出姐姐,哪個不是被扔進了虎狼窩。
現在,她最自信成功的一條路,就這樣斷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隔著一層碧綠油油的窗槅子,陸婉吟伏在黃花梨木梳妝檯上,杏腮貼於藕臂之上,輕聲啜泣。
寶珠滿臉焦色,柔聲勸道:「小姐,其實吳郎君對您一片真心,便是做妾……也不會太委屈吧?」總比在興寧伯爵府這大染缸裡頭的好。
陸婉吟動了動趴僵的脖子,歪頭看向寶珠。
她的眼珠子極黑,蘊著水霧,像貓兒似得略過來,靜悄悄地看她,不知為何,寶珠心頭突然一緊,身上發毛。
陸婉吟緩慢側頭,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略過小巧鼻翼,浸入耳邊稍凌亂的青絲鬢角。她歪斜著身子,看到鏡中自己淚霧朦朧的可憐模樣,稍側身挺胸,指尖滑過青絲,拉扯下來一縷,垂在白皙額前。
臉上慼慼然,心中卻想:這樣哭的樣子更好看,還能顯出身段。
做完後,陸婉吟又要哭,卻突然覺得乏了。
她已經哭了半柱香時辰,再哭下去,連最好的脂粉都遮不住眼睛周邊的紅。
雖她哭起來比平時裡更加動人,但如今身邊只一寶珠,哭得太多,亦是浪費。
陸婉吟用帕子輕按臉,坐直身子,攬鏡自照。
哭這麼久,胭脂竟沒花半分,只是久哭,眼睛有些腫,可眼眶周圍這抹紅卻更顯膚白如玉,唇若含丹。
髮髻上的首飾未除,不過一珠一翠,疏散畫意。這是今日她為了見吳楠山特意精心打扮的妝容髮髻,還有身上這件今春她最相中的水綠色春衫。
這綠染得極好,顏色微亮不顯老氣沉悶,翠玉一般又不覺輕挑,反在端莊之中襯出幾分小荷才露初芽的嬌嫩。
可如此精心打扮,卻抵不過旁人一句,「聽說縣主看上了翰林院內庶常館中的吳庶常。」
陸婉吟紅著美眸憶起吳楠山臨考前讓寶珠傳過來的錚錚話語,柔情蜜意,句句在耳,本以為苦盡甘來,卻不想最後竟落得這番結局。
陸婉吟換了個姿勢繼續趴著。
水綠色的衫子貼著肌膚,隱約露出一層凝脂玉色,勾勒出精心養護出來的身段。陸婉吟抬手,腕白膚紅,指如削蔥,甲長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