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1/6 頁)
聽到這話,邢暮抬眸看了寧培言一眼,見男人錯開視線,她什麼都沒說,只將人帶到水池前。
冰涼水流沖刷著燙傷處,疼意頓時緩解許多,寧培言看著水池,思緒如亂麻,“我、我是說,世上雖然沒有死而復生,但有很多時候,大眾以為去世的人其實都沒有死,很多機制都會使人處於假死狀態。”
寧培言滾了滾喉結,聲音有些啞,“我之前看過這部電影的路演片段,導演說電影結局是開放式,最後一幕並不是大家以為的死亡隱喻。”
“是嗎。”邢暮勾唇笑笑,語氣依舊聽不出波瀾,“那挺好的。”
寧培言偷偷觀察著對方的表情,他發現邢暮面上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驚訝或是旁的,女人神情很平靜,平靜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似乎剛才只是一個平常的電影,她根本不在乎那個人死沒死,一切都是他的錯覺和自以為是。
唇瓣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他忽然又不太懂,邢暮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剛才甚至以為……她認出自己是誰了。
可是現在,寧培言又不敢確定,另一隻垂下的手緊緊攥著。
水流持續衝了幾分鐘,邢暮給人擦乾手,從醫療箱裡翻出藥膏。
白色藥膏塗在通紅手指上,實在有些痛,寧培言忍不住抖了下指尖,邢暮停下動作,見他不動後才繼續。
冰涼的藥膏被溫熱指腹揉開,寧培言忍住抽開手的衝動,看著邢暮將藥膏化開,最後握著他的手俯身吹了一口氣,動作極為自然。
“吹吹就不痛了。”女人抬眸往向他,似哄誘般勾起抹弧度。
那一瞬間,寧培言心跳漏了一拍,他耳畔似乎能聽見跳動聲。
他和又被燙到一樣匆匆抽回手指,比邢暮還大三歲的寧培言,面對女人哄小孩一樣的舉動,還是心間一亂,耳尖迅速升起燙意。
“……我不是小孩,不怕疼,你不用哄我。”他沒忍住低聲開口。
灑出的粥被收拾乾淨,邢暮將碗端過去,特意給他拿了勺子,聽聞這句話後不動聲色看了眼對方小腹。
“你不是小孩,那不是還有小孩嗎。”
寧培言意識到邢暮說的是什麼,他只覺得臉頰有些發燙,不用照鏡子都知道紅的有多透徹。
他端起水喝了好幾口。
客廳螢幕已經自動開始播放下一部電影,是一部公路愛情片,因為內容涉及到一些星際浪漫歷史,寧培言曾在課會上和同事一起鑑賞過這部電影。
“這部我看過,很好看。”寧培言猶豫後開口,“沒有死亡片段。”
“沒死的話,人生還有大把可能,做什麼都很好。”
邢暮又笑笑,唇角弧度藏著他看不透的情緒,留他一人在餐桌吃飯,她獨自去廚房將狼藉收拾乾淨。
不對。
寧培言緩緩放下勺子,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其實他在遇見邢暮以後,從未真正讀懂對方真實
情緒。
她不再是幼年將情緒寫在臉上的小女孩,和他在一起時會把喜惡無所顧忌說出口,揚起的笑臉裡清澈明亮。
轉眼十三年過去,當年的女孩早已長大,所有情緒都隱匿在那張多情的笑顏下。
如今的邢暮無論對誰,似乎永遠都是一個態度,只有被計劃外的事情打擾時,才會露出別的情緒。
譬如得知他懷孕一事,他還記得女人當初懷疑與淡漠的態度。
“不合胃口嗎?”邢暮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看著沒怎麼動過的粥抿了抿唇。
粥是她熬的,雖然味道一般,可也不至於一口都難以下嚥吧。
“沒有,很好吃。”回過神的寧培言搖搖頭,將粥喂到嘴裡,卻因太燙沒忍住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