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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地問。
母女倆只好一笑了之,語音笑聲在四合院裡迴盪,然後又聚攏在觥籌交錯的餐廳裡。也許保姆做了一盆紅燒魚端到桌上的緣故,不知怎麼談到了於而龍當年鑽到冰窟窿裡,為王緯宇訂親捉拿紅荷包鯉的事情上來。突然,使大家吃了一驚,王緯宇激動萬分地站起,許是懺悔,許是賠罪,以於而龍從未見過的低姿態,淚水直流地說:“老於,我的二龍,我怎麼說才好呢?我早就體會到你的寬宏大量了。”
簡直拿他沒法辦,於而龍望著這個流淚的大個子。
即使是冤家對頭,久別重逢,恐怕也不至於馬上反目為仇,何況他們倆是一塊兒打過仗,受過苦的戰友,又是一位幹練的,出色的,確實給他賣過力的副隊長,相逢的喜悅,沖銷了往日的陰影,尤其他能當著婦女和孩子們的面,虔誠地服軟認輸時,人心是肉長的,於而龍被感動了,連忙聲稱:“算了!過去的就由它過去吧!”
他做出一副無辜者的樣子:“往事不堪回首,老兄,皇天在上,其實我總是當犧牲品。”
王緯宇的話剛剛講完,那位醋勁很大的編輯,用筷子戳她丈夫的額頭:“虧你有臉咧嘴笑,花花公子!”
能夠厚顏無恥,也算一種幸福。王緯宇的臉,居然一紅也不紅。於而龍端詳這久別的熟客:花花公子,倒是一個有趣的外號。
王緯宇在生活作風上比較地不檢點,老同志們早有耳聞,但這一回,竟弄到在南方站不住腳,實在是有點意外。一般地講,在男女問題上,不漏就是好壺,怎麼會馬失前蹄了呢?
“你呀你呀!也算得上病入膏肓了!”
在杯盤狼藉的餐桌上,當著孩子的面,於而龍不好追究;只好碰他伸過來的酒杯,他堂而皇之地嚷著:“舉起來,老於,為友情,為重逢,乾杯!”
“有什麼辦法?”於而龍原諒自己的感情用事,“老同鄉,老搭檔,現在摔了一跤,向我伸出求援的手,我能袖手旁觀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凡心一動,搞了點風流韻事,總得拉一把才是。”
王緯宇直到臨死那天,也會記住那頓小宴後於而龍對他的幫助,再比不上揭瘡疤更為醒酒的了。
謝若萍見她丈夫使了個眼色,便把夏嵐和孩子們領到院裡看熱帶魚去了。於而龍點上一支雪茄,平靜地望著滿不在乎的廳長,茅臺酒他足足灌下大半瓶。
“說說吧,全部犯罪的過程。”
他在桌邊,用筷子蘸著杯裡的殘酒,畫了一個問號,“談它幹啥?已經受到懲罰了。”
“不要怕醜,何況你已不是初犯。”
“其實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大致是這麼回事……”他簡略地提起他那段不愉快的風流史,一說到那個風情別緻的南國女郎,仍是眉飛色舞,忍不住回味。
“行啦行啦,你不用講那些混賬事,我也懶得聽你的狗屁檢討,我要你亮亮你的靈魂,明白嗎?你應該毫不隱諱地把那些骯髒的東西統統抖出來,捂著蓋著,猶抱琵琶半遮面,對你今後不會有好處。”
“我想不到這麼嚴重法!”
“呸!”於而龍火了,難道說,道德敗壞是一樁可以輕描淡寫的事麼?混賬透頂,何況他是利用職權,搞出的這種可恥名堂,就更加惡劣。“姑且我們認為那個女孩子不值錢,送貨上門,以求達到什麼目的,可你王緯宇並不是一頭種馬,或者是出巡的公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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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你媽的蛋!”於而龍氣不打一處來,一頓臭罵擲到了花花公子的頭上。凡諉過他人以卸己責,是游擊隊長最為反感的;而出了差錯,找些藉口搪塞,尤天怨人,拉不出屎怪茅房,也是於而龍至為惱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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