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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拇指比著鬼少爺,鬼少爺當下哭的涕淚橫流。
江垂雲顯然是做人做的久了,還不適應做夜叉的日子,舔了舔嘴唇,雙眼還是發直。
鬼少爺跪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搬出一夜夫妻百日恩這種名頭,最後指著臥室裡哭道:&ldo;那裡不還有一個,你行行好,拿她墊了肚,我以後做牛做馬,任你差遣&rdo;。
江垂雲顯然被他說動了,猶豫地望望臥室那邊。
我趕緊拽住他的胳膊,笑的有些尷尬:&ldo;我的爺,那個雖然死的慘也聞著香,可不能吃&rdo;。
那個是你媽,聞見你的味兒,來保護你的。
9
冬日的濱城,天黑的早。
小飯店門口都牽著彩燈,拉拉扯扯掛滿了街道,練攤的小販佔了步行路,糖炒栗子炸饊子,煎餅果子烤紅薯,滿滿一條街的白氣氤氳。
各種味道混在一起,聞著香極了。
可這些食物的香氣中,獨獨混著一股檀香,著實有些突兀。
蘇老六皺著眉蹲在一處算命取名的小店門口,將煙屁股在地上摁滅,回頭對屋裡說:&ldo;我一告訴他那是他媽,他立馬就衝過去了,你猜怎麼著&rdo;。
冷風吹進門,蘇老六搓搓手,關了門,鑽到暖氣扇旁邊,靠著取暖。
屋裡燈光昏暗,兩邊牆壁雜亂無章地陳列著各式觀音佛像,香爐蠟燭。
一個老婆子帶著圓圓的金邊眼鏡,縮成一團,蓋著毛毯攤坐在牆角的沙發裡。
她六十上下的年紀,臉上雖然滿是褶子,看著倒是細膩,一雙淺褐色的眼睛有些渾濁,卻閃著不懷好意的精光,瞥了瞥蘇老六,揶揄道:&ldo;還能怎麼著,他要是能把自己親媽吃了,我這兒的貨你隨便拿&rdo;。
蘇老六伸長脖子瞄了一圈,隨手拿了個五彩斑斕的佛串子套在食指上晃圈兒,才嘆了口氣,不情願地說:&ldo;好傢夥,他那個親媽,也不知道怎麼死的,脖子扭到背後,嗓子管兒別著,一句囫圇話兒都說不明白,就會鵝紙鵝紙地叫,聽著都難受,我那個祖宗看完,吐了我一臉泡麵,搞的老子現在看著泡麵就反胃&rdo;。
老太婆聽了,捂著嘴直笑:&ldo;六爺現在可發達了,還用得著泡方便麵&rdo;。
蘇老六臉上有些得意,卻仍是說道:&ldo;你懂啥,方便麵是小爺我艱苦歲月的美好回憶,那是一種情懷&rdo;。
這老婆子姓孫,孤寡多年,與蘇老六原就是落難時互相幫扶的主兒,一個算命批卦,一個降妖驅鬼,介紹了營生吃回扣,一條龍騙錢。有陣子蘇老六窮的揭不開鍋,就天天窩在這小鋪子裡,吃喝拉撒都靠著孫婆子,倆人饅頭就鹹菜吃了幾個月,也算是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後來蘇老六發奮圖強,攏住了幾個老闆,在圈子裡有了名,介紹生意回來叫人去找孫婆子算命,奈何這婆子技術太差,這些個手段糊弄尋常人還勉強可以,那些個老闆都是見過世面的主兒,因著蘇老六的面子又不好戳穿,都沒做成回頭的生意。
&ldo;先生您訂的餐&rdo;,大門呼啦一下開啟,隔壁飯館的夥計鑽進半個身子,帶進一屋子涼氣。
蘇老六掏出錢包結了帳,拿出幾盒飯菜給孫婆子,剩下的一大袋子紮好口,起身穿了他的黑夾克。
&ldo;你不跟我一塊兒吃啊&rdo;,孫婆子扒開蓋子,豉汁排骨百合蝦仁的香味兒瞬間飄了出來。
蘇老六搖搖手裡的袋子:&ldo;家裡那位祖宗還等著吶,我得趁熱給人家送回去&rdo;。
&ldo;陰間的東西也吃,陽間的伙食也貪,哪天我得去瞧瞧你家這位爺,開開眼&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