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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能這麼殘忍呢?
「快點吧,再不快點就來不及啦。」
梅勝雪的手抬了起來,可是卻失去了力氣,一絲靈力都用不出來。
「勝雪,你還記得初雪時的那場賭約麼?你還欠我一個要求呢。」
梅勝雪說:「……記得。」
「那我現在說了,你可不許反悔。」她忽然笑了起來,就像是未經人事的少女,眉目間沒有半分陰霾,「我要你閉眼。」
……
「梅郎,我雖說比你大了不少,又許久沒有下山,這世間許多東西我都已經不太熟悉了,可若是論玩起來,有一樣你可比不過我。」
一到了初雪時期,折花就有些昏昏欲睡,她躺在梅勝雪的懷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他的頭髮,忽然仰起臉,眼睛亮晶晶地說。
「什麼?斷不可能!」梅勝雪挑了挑眉,若論玩,他可是箇中翹楚。
「好,那我們就比一比呀。若是我輸了,我就隨你處置,若是你輸了,那你可就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昨日她才接受了他的愛意,大抵無論是人是妖,在戀人面前都會露出一些少女的嬌憨,再加上方才飲了一點酒,她也不像平日裡那邊溫婉,反倒是顯露出了一點妖族的本性。
「好,比就比,若是輸了,你可不要不認啊。」
「那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比什麼?」
「你決定,就比一次,如何?」
「好啊,不過比什麼,你可都是輸定了。那要不捉麻雀?」折花笑了笑,自己去拿了個藤木筐子倒著扣在雪地上,裡面撒了一把玉米,又用一根木棍把它支了起來,繫上了一根細繩,屏息盯著它,待到裡面飛進了四五隻麻雀之後,輕輕一拉繩子,麻雀頓時被關在了裡面,傻乎乎地抬頭看了一圈,又接著低下頭去繼續吃。
「五隻。」她數了一數,高興道,「該你啦。」
梅勝雪不甘示弱地眯起眼睛,手腳麻利地做了一個更精緻的陷阱:「你等著。」
他屏息凝神,等到麻雀進了小十隻,他手腕微動,正要拉下細繩的時候,折花卻忽然踮腳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
他手一抖,線沒拉到底,筐子晃了幾下,到底沒扣下去,可下面的小麻雀卻都受了驚嚇,撲稜稜飛走了。
「你輸了!」折花臉頰還有些泛紅,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梅勝雪說:「姐姐,這可不能算數。」
「怎麼就不能算數了?論這玩的,我可不就是贏了?」
梅勝雪這才品出了有些不同,挑眉問:「玩什麼?」
「玩弄你的心呀!」折花「咯咯」地笑起來,「我可是妖啊!那凡俗的話本不是說了嘛,妖族最會蠱惑人心啦!」
「姐姐,你這是又從哪裡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本?」
「那你別管,你承認是你輸了,對也不對?」
「好好好,是我輸了。那你想要提一個什麼樣的要求呢?」
「唔……我還沒想好,這樣吧,你記著,等有一天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好不好?」
……
那個隔了快十年的承諾,終於在今日兌了現。
梅勝雪順從地閉上眼。
他的眼睛乾澀得厲害,連一滴眼淚都沒能流出來。
據說心乃五官之主,一切愛恨憂怖,具生於心,而人至心死之時,就已經不會流淚了。
靈力終於從他的指尖洶湧而出,化為雪白的風,包圍住火爐。火爐裡的燎燒的橙色火焰在雪風的吹拂下平靜下來,呈現出一種寧靜的、海水一樣的藍色。
這才是真正的洗鍊池,是歷代閬玉宮宮主生成本命法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