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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鹿場被高句麗人屠戮了,衛澧帶人去報仇的。」
「不要臉!」趙羲姮彈珠也不玩兒了,重重捶了下炕,她說得是高句麗。
高句麗自阿耶死後頻頻騷擾大周邊境,兩方頻頻衝突,總有死傷。她叔父對外不是個多果敢的人,大周兵馬又被各州藩王佔為己有,如今在他手中的仨瓜倆棗的殘兵剩勇也不足夠支撐他開戰。想要維持和平,保護高句麗一帶的大周百姓,最便捷有效的方式就是和親。
趙星列在意百姓,趙羲姮是他上朝批閱奏摺都帶著的,雖沒學到一二分武藝能耐,但尚且還是能記掛百姓的。
趙羲姮同意和親同意的痛快,其中不乏此意。
結果高句麗現在偷襲鹿場?要知道她和親被截的訊息就連郡守一家還沒知道,高句麗必定也還沒得到訊息。
他們現在是什麼意思?兩國商議和親呢,他們連表面的和平也不願意維持?
小桃替趙羲姮撫了撫氣得上下起伏的胸口,「還好還好,虧得還沒進高句麗他們就原形畢露了。」
趙羲姮一想也是,氣稍微消了些。
她白天睡多了,精神很好,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又摸了九連環來解,另想著鹿場的事兒。外室之外最外頭那扇門被人從外狠狠踢了一腳,她想都不用想是誰幹的。
接著衛澧的聲音透過好幾扇門穿過來,「趙羲姮,睡覺!白天弱的跟條蟲似的,晚上就成龍了?」
趙羲姮呲了呲牙,把九連環和彈珠放回匣子裡,讓小桃熄燈睡覺。
她也不知道衛澧怎麼精力這麼好,前晚睡得晚,昨早起得早,還去了趟平壤打了個仗,今天這麼晚了還沒睡。
平州的太陽就升的格外晚,落得格外早,已經卯時末晌了,紅日才顫顫巍巍露出一小點兒角。趙羲姮怕衛澧真闖進來拎著她往雪堆裡埋,她老早就起床了,房裡點上燈,她哆哆嗦嗦抱著被褥好一會兒,被轆轆飢腸催促著,才穿上小桃給她烘暖的衣裳。
這裡的冬日,除卻山上狩獵,砸冰撈魚,物產就格外緊俏,尤其綠葉的青菜,最多的還是降霜時候屯下來的菘菜。
早飯是餛飩,湯裡煮了蝦米和紫菜提鮮。還有菘菜豬肉包子,菘菜炒臘肉,以及辣白菜、泡椒魚皮、醃桔梗等。
食物都不精緻,甚至簡單樸素的不像郡守家能準備出的食物,但是能看出廚師盡力讓簡單的食材變得美味。
趙羲姮一口氣吃了三個拳頭大的包子,加上海碗的餛飩,還有一小碗醃菜,然後舔了舔嘴唇。
應該是天冷的原因,雖然總在屋子裡待著,但她總感覺餓。
平州冬日不生草木,只有皚皚白雪,唯一可觀的,就是院子裡那幾顆長青的松柏,趙羲姮吃完飯悶得慌,又怕冷,於是跑到外間的小爐子邊兒坐著,悄悄撩起搭在窗戶上的簾子,透過半透明的糯米窗紙看外面那幾抹隱隱約約的綠。
腳步聲咯吱咯吱作響,停在窗邊,是道黑影。
然後……
然後糯米紙就被捅破了。
趙羲姮對上一雙純黑的眸子,她這次沒裝,真嚇得往後踉蹌了下,差點兒帶著胡床一併栽在地上。
「出來。」衛澧把糯米紙的口子撕得更大了些,露出他整張臉,冷風就呼呼往趙羲姮臉上撲。
???糊窗紙是不要錢嗎?
趙羲姮心裡忐忑,心想衛澧今天準備要把她帶去殺了?
趙羲姮披著件厚披風,亦步亦趨跟在衛澧身後。
昨夜又下了雪,厚厚地堆在地上,能沒過趙羲姮的腳踝,像是糖霜,一踩咯吱咯吱響。
趙羲姮怕靴子裡灌雪,於是踩著衛澧的腳印走,走得十分慢。
衛澧一回頭,趙羲姮因為低著頭看路,一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