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第2/5 頁)
怪她問,師父身邊何曾會少了師兄呢。
從前在山上的時候,師兄就常囑咐她,沒事少打擾師父。
可打擾師父最多的人,明明是他。
項箐葵平常見到師父,大多也是和師兄一起受師父指導學劍之時,師兄則不然,大半日都會守著師父的院子,或是請教劍招,或是幫師父扎花燈,看書習字……
師兄對師父,那是天字第一號的孝順,現在大節裡反而不見人,蹊蹺。
夏訴霜道:“他一早便出門了,說是有差事。”
今日天還未亮,宋觀穹就匆匆過來了,說是要出門辦事。
夏訴霜迷迷糊糊睜眼,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
“很急?”
“嗯。”
她也不多問,從枕頭下摸出昨夜的做好的封紅,伸出簾子交到了宋觀穹手裡。
說了些吉利的話,又囑咐他早去早回,就重新睡過去了。
“師父……”
宋觀穹還沒走,而是喚了她一聲。
從進屋起,他的視線就一直落在帳內的師父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總是不能看她太久,在這內帷之中,才能這樣直白打量。
師父來了三天,礙於定國公夫人那邊,宋觀穹一直剋制著少來見她,今日是元日,他卻要出門辦事,才直入內帷。
在山上時夏訴霜早已習慣他每日早早在床前盡孝,對他根本沒防備。
在她遞過封紅時,床帳掀開稍許,宋觀穹就看著絲綢寢衣從師父手臂上滑落,衣領也因為動作鬆開了些。
他半跪在床邊的姿態謙卑,眸色卻愈發深邃。
眼前雪一樣的人,若是擁緊了,根本不會有半點冷意。
宋觀穹從她指尖,望向腕子,緊接著是她的睡顏,喉間起了一點癢意。
“師父看著徒兒。”
他的語調如同一張幹薄發黃的脆紙。
夏訴霜強打起精神,睜眼看他:“怎麼了?”
她睡意還重,模模糊糊只覺得徒弟的眼神有點過於專注了。
這雙眼睛生得倒漂亮,就是眼瞳太黑,直視時,總覺得會把人吞沒進去,迷失在裡面,未睡足的思緒遊離矇昧。
宋觀穹說:“徒兒已經長大了,師父知不知道?”
她當然知道,眼前的宋觀穹即使半跪著,身量也如青松一般高大挺拔,在這方不大的內室裡,自然而然地帶著壓迫感。
尋常站立著,夏訴霜看他都要仰著頭才行。
夏訴霜不明白他為何糾結長大的事,多大的人在師父眼裡都是一個晚輩。
一個封紅,長輩應給的,他收下便是了。
她枕臂懶洋洋道:“阿霽長大了,師父也還是你的師父。”
霽微,是白祈山人仙逝前為宋觀穹取的字,雖還未用上,但他不願意被喊“木木”,夏訴霜便改成了“阿霽”這個稱呼。
師父還是我的師父嗎……宋觀穹將封紅收進懷中,笑意清淡不達眼底,“是,師父安睡,徒兒很快就回來。”
“乖。”
摸摸他的頭,夏訴霜翻身又睡了過去。
背後沉默了一會兒,被子被他拉上稍許,才響起離去的腳步聲。
“元日都不得休息,師兄還真是得太子看重。”項箐葵嘆了一聲,便不再管,又細細打量師父的裝束來。
師父原本的容顏描風畫月,其容皎若清輝,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建京時興奢麗之風,裝扮在她身上,和原本的氣質卻並不相悖,可見首飾選得精妙。
如今夏訴霜整個人宛如細膩的工筆,那勾勒過的筆觸,看就了挪不開眼,便教人心裡癢癢。
“是師兄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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