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潛淵(一)(第1/3 頁)
為什麼是飛[劍]呢?
或許因為它的形制更適合這種幻想--
足夠優雅、足夠華麗、足夠符合一件兵器由掌中浮起,翔於九霄中該有的形象。
【這些亂七八糟的外觀,叫作“法寶”更合適吧得,有什麼區別?】
稱呼,並不會影響這些東西的本質。
他爬起身:周圍有一圈又一圈塵埃的波紋向外散出,那是頭頂飛劍們卷出的長風。
從下朝上仰視,眼前只有白茫茫的朦朧。面板卻有深深的灼痛與麻癢--方白鹿撣了撣小臂,並沒有尖牙冒著火的螞蟻正撲在上頭啃噬。
他自然沒有躲開的打算:四肢百骸的每根肌肉都分泌著肌酸,鉛般溢了滿身、動彈不得。與眾多道兵班組的纏鬥確實消耗了太多體力。就算能夠行動自如,也無法脫開這陣法的鎖定。
此時之所以沒有倒下,不過是因為[手機]正支撐住自己的背脊--一面懸於空中的“靠背椅”,隱藏在外套下。
但方白鹿依舊儘量舉起雙臂,彷彿正有歸家的遊子要朝他撲來。
這種姿態,自然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形象,有時候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若將視角移到室外,會發現顯應宮正在以某種異樣的姿態崩塌:
那方方正正、佔據商業區四分之一的巨大底座[存取殿],冒起了半球形的鼓包、旋即朝外炸開--那是樓壁的材質承受不起壓力,而產生的形變;像是一鍋翻著氣泡的蒸騰瀝青。
一簇簇的雨花還沒有落到地,便被蒸發成霧。
附近的街區則下起了由冒煙磚石炸出的火雨,握手樓那廉價的牆壁被存取殿的殘骸刮過、掀起,將許多間臥室與客廳暴露在吉隆坡潮溼悶熱的空氣裡。
安本諾拉手中的[蘭草],本是舊世界出售給孩童與其父母的玩具;自己的[手機]雖看不出具體的分級、但按照機能與功率該算是[日用品]
位於古早時代產品鏈條頂端的[軍工級],方白鹿自然從未親眼見過--但他知道這些稀少的兇物是存在的,只是並不在新馬來西亞。
而眼前衛護研究會的大陣
【競賽級。】
這是魁先生的訊息:它們在數百年前,被用於正式的運動與比鬥中、供人觀賞。
十二柄飛劍正在逼近。它們終於凝固了形狀--那是十二顆長條的熾白燈泡,向外投出一行清晰的宋體字:漂浮於表面外,若即若離。
[閩南劍鬥愛好者之家·統一採購·概不外借]。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隱隱中,他好像聽見了這樣的細語。
方白鹿的袖管躥起火花、飄起青煙;但他視若無睹。
這並不是因為有恃無恐。
他心裡清楚--競賽級的飛劍不會為自己的身份而停下:它們被鑄造出的目標,就是一嘗對方運動員的體液。
噴湧的鮮血、恐懼的尿液、或失敗的眼淚,都可以。就算自己是舊泛亞的真正公民,也是一樣。
不像那些玩具--
歡散人在哈哈大笑、聲音尖銳卻愉快。小新圓睜雙眼、蠕動癱瘓的半身,但骨折的手無力地撫上呼吸器,卻怎麼也摳不下來。
方白鹿摸了摸額頭:那裡冒出了溼軟的水泡,手感很光滑。
這樣下去,不需要飛劍打中自己、他也會像火炬般燃燒起來。
手機是拼不過這些競賽級飛劍的甚至,正是因為持有[手機],才被這十二柄飛劍視為了比賽的對手。
但這也在預料之中--
方白鹿知道怎麼停下這劍陣。
他在乾燥的熱風中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