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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子也,家財盡與。我婿外人,不得爭佔!&039;你道怎麼把&039;飛&039;字寫做&039;非&039;字?只恐怕舅子年幼,你見了此書,生心謀害,故此用這機關。如今被我識出,家財自然是你舅子的,再有何說?&ot;當下舉筆把遺書圈斷,家財悉判還張一飛,眾人拱服而散。才曉得張老取名之時,就有心機了。正是:
異姓如何擁厚資?應歸親子不須疑。
書中啞謎誰能識?大尹神明果足奇。
只這個故事,可見親疏分定,縱然一時朦朧,久後自有廉明官府剖斷出來,用不著你的瞞心昧己。如今待小子再宣一段話本,叫做《包尤圖智賺合同文》。你道這話本出在那裡?乃是宋朝汀梁西夫外義定坊有個居民劉大,名天祥,娶妻楊氏。兄弟劉二,名天瑞,娶妻張氏,嫡親數口兒,同家過活,不曾分另。天祥沒有兒女,楊氏是個二婚頭,初嫁時帶個女兒來,俗名叫做&ot;拖油瓶&ot;。天瑞生個孩兒,叫做劉安住。本處有個李社長,生一女兒,名喚定奴,與劉安住同年。因為李社長與劉家交厚,從未生時指腹為婚。劉安住二歲時節,天瑞已與他聘定李家之女了。那楊氏甚不賢惠,又私心要等女兒長大,招個女婿,把傢俬多分與他。因此妯娌間,時常有些說話的。虧得天祥兄弟和睦,張氏也自順氣,不致生隙。
不想遇著荒歉之歲,六料不收,上司發下明文,著居民分房減口,往他鄉外府趁熟。天祥與兄弟商議,便要遠行。天瑞道:&ot;哥哥年老,不可他出。待兄弟帶領妻兒去走一遭。&ot;天祥依言,便請將李社長來,對他說道:&ot;親家在此:只因年歲兇歉,難以度日。上司旨意著居民減口,往他鄉趁熟。如今我兄弟三口兒,擇日遠行。我家自來不曾分另,意欲寫下兩紙合同文書,把應有的莊田物件,房廊屋舍,都寫在這文書上。我每各收留下一紙,兄弟一二年回來便罷,若兄弟十年五年不來,其間萬一有些好歹,這紙文書便是個老大的證見。特請親家到來,做個見人,與我每畫個字兒。&ot;李社長應承道:&ot;當得,當得。&ot;天祥便取出兩張素紙,舉筆寫道:
東京西關義定坊住人劉天祥,弟劉天瑞,幼侄安住,只為六料不收,奉上司文書分房減口,各處趁熟。弟天瑞挈妻帶子,他鄉趁熟。一應傢俬房產,不曾分另。今立合同文書二紙,各收一紙為照。年月日。立文書人劉天祥。親弟劉天瑞。見人李社長。
當下各人畫個花押,兄弟二人,每人收了一紙,管待了李社長自別去了。天瑞揀個吉日,收拾行李,辭別兄嫂而行。弟兄兩個,皆各流淚。惟有楊氏巴不得他三口出門,甚是得意。有一隻《仙呂賞花時》,單道著這事:
兩紙合同各自收,一日分離無限憂。辭故里,往他州,只為這黃苗不救,可兀的心去意難留。
且說天瑞帶了妻子,一路餐風宿水,無非是逢橋下馬,過渡登舟。不則一日,到了山西潞州高平縣下馬村。那邊正是豐稔年時,諸般買賣好做,就租個富戶人家的房子住下了。那個富戶張員外,雙名秉彝,渾家郭氏。夫妻兩口,為人疏財仗義,好善樂施。廣有田莊地宅,只是寸男尺女並無,以此心中不滿。見了劉家夫妻,為人和氣,十分相得。那劉安住年方三歲,張員外見他生得眉清目秀,乖覺聰明,滿心歡喜。與渾家商議,要過繼他做個螟蛉之子。郭氏心裡也正要如此。便央人與天瑞和張氏說道:&ot;張員外看見你家小官人,十二分得意,有心要把他做個過房兒子,通家往來。未知二位意下何如?&ot;天瑞和張氏見富家要過繼他的兒子,有甚不象意處?便回答道:&ot;只恐貧寒,不敢仰攀。若蒙員外如此美情,我夫妻兩口住在這裡,可也增好些光彩哩。&ot;那人便將此話回復了張員外。張員外夫妻甚是快話,便揀個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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