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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後半年,鐵生央媒把門氏娶了過來,做了續弦。鐵生與門氏甚是相得,心中想著臥師所言禍福之報,好生警悟,對門氏道:&ot;我只因見你姿色,起了邪心,卻被胡生先淫媾了妻子。這是我的花報。胡生與吾妻子背了我淫媾,今日卻一時俱死。你歸於我,這卻是他們的花報。此可為妄想邪淫之戒!先前臥師入定轉來,已說破了。我如今悔心已起,家業雖破,還好收拾支撐,我與你安分守己,過日罷了。&ot;鐵生就禮拜臥師為師父,受了五戒,戒了邪淫,也再不放門氏出去遊蕩了。
漢沔之間,傳將此事出去,曉得果報不虛。臥師又到處把定中所見勸人,變了好些風俗。有詩為證:
江漢之俗,其女好遊。自非文化,誰不可求!
睹色相悅,彼此營勾。寧知捷足,反佔先頭?
誘人盪敗,自己綢繆。一朝身去,田土人收。
眼前還報,不爽一籌。奉勸世人,莫愛風流!
卷三十三張員外義撫螟蛉子 包尤圖智賺合同文
詩曰:得失枯榮忠在天,機關用盡也徒然。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蟬。
無藥可自延卿壽,有錢難買子孫賢。
甘貧守分隨緣過,便是逍遙自在仙。
話說大梁有個富翁姓張,妻房已喪,沒有孩兒,止生一女,招得個女婿。那張老年紀已過六十,因把田產家緣盡交女婿,並做了一家,賴其奉養,以為終身之計。女兒女婿也自假意奉承,承顏順旨,他也不作生兒之望了。不想已後,漸漸疏懶,老大不堪。忽一日在門首閒立,只見外孫走出來尋公公吃飯。張老便道:&ot;你尋我吃飯麼?&ot;外孫答道:&ot;我尋自己的公公,不來尋你。&ot;張老聞得此言,滿懷不樂。自想道:&ot;&039;女兒落地便是別家的人&039;,果非虛話。我年紀雖老,精力未衰,何不娶個偏房?倘或生得一個男兒,也是張門後代。&ot;隨把自己留下餘財,央媒娶了魯氏之女。成婚未久,果然身懷六甲,方及週年,生下一子。張老十分歡喜,親威之間,都來慶賀。惟有女兒女婿,暗暗地煩惱。張老隨將兒子取名一飛,眾人皆稱他為張一郎。
又過了一二年,張老患病,沉重不起,將及危急之際,寫下遺書二紙,將一紙付與魯氏道:&ot;我只為女婿、外孫不幸,故此娶你做個偏房。天可憐見,生得此子,本待把傢俬盡付與他,爭奈他年紀幼小,你又是個女人,不能支援門戶,不得不與女婿管理。我若明明說破他年要歸我兒,又恐怕他每暗生毒計。而今我這遺書中暗藏啞謎,你可緊緊收藏。且待我兒成人之日,從公告理。倘遇著廉明官府,自有主張。&ot;魯氏依言,收藏過了。張老便叫人請女兒女婿來,囑咐了兒句,就把一紙遺書與他,女婿接過看道:&ot;張一非我子也,家財盡與我婿。外人不得爭佔。&ot;女婿看過大喜,就交付渾家收訖。張老又私把自己餘資與魯氏母子,為日用之費,賃間房子與他居住。數日之內,病重而死。那女婿殯葬丈人已畢,道是家緣儘是他的,夫妻兩口,洋洋得意,自不消說。
卻說魯氏撫養兒子,漸漸長成。因憶遺言,帶了遺書,領了兒子,當官告訴。爭奈官府都道是親筆遺書,既如此說,自應是女婿得的。又且那女婿有錢買矚,誰肯與他分剖?親威都為張一不平,齊道:&ot;張老病中亂命,如此可笑!卻是沒做理會處。&ot;又過了幾時,換了個新知縣,大有能聲。魯氏又領了兒子到官告訴,說道:&ot;臨死之時,說書中暗藏啞謎。&ot;那知縣把書看了又看,忽然會意,便叫人喚將張老的女兒、女婿眾親眷們及地方父老都來。知縣對那女婿說道:&ot;你婦翁真是個聰明的人,若不是遺書,傢俬險被你佔了。待我讀與你聽: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