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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能問早問了。先生近兩個星期昏迷不醒,估計再不會清醒過來。一旦先生亡
故,背上有星紋的羊的秘密也就永遠埋葬在黑暗中。而這一點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接
受。不是出於個人得失,是為了更大的大義。&rdo;
我開啟打火機蓋,推砂輪點火,又合上蓋。
&ldo;你大概覺得我的話荒唐無聊。或許那樣,或許真的荒唐無聊。我只是希望你
理解一點:剩給我們的除此無他。先生死去,一個意志死去,意志周圍的一切也將
死絕。剩下來的唯有可以用數字計算的東西。此外一無所剩。所以現在我想找到那
只羊。&rdo;
他第一次閉了幾秒眼睛,閉目沉默。&ldo;說一下我的假設,無論如何只是假設‐
‐不中意忘掉就是‐‐我認為正是那隻羊構成了先生意志的原型。&rdo;
&ldo;好像在說動物形小甜餅。&rdo;我說。
對方未予理會。
&ldo;羊大約已進入先生體內。估計是1936年進入的。那以後羊在先生體內住了四
十多年。那裡肯定有糙場,有白樺林,恰如那張照片上的。你以為如何?&rdo;
&ldo;作為假設甚是有趣。&rdo;
&ldo;特殊羊!非常&iddot;特殊的。羊!我想找出它,為此需要你的協助。&rdo;
&ldo;找出又怎麼樣呢?&rdo;
&ldo;怎麼樣也不能怎麼樣。我恐怕是無可奈何。我若做什麼,對我來說實在大力
不勝任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親眼確認那東西的消失。如果那隻羊有什麼需求,我
準備竭盡全力。因為先生一旦故去,我的人生幾乎再沒什麼意義可言。&rdo;
接下去他一陣默然。我也默然。只有蟬仍在叫。傍晚的風吹得庭園樹木的葉片
簌簌作響。房間裡依舊寂寂無聲。死之粒子恰如防不勝防的傳染病滿房間飄移。我
在眼前推出先生腦袋裡的糙場,糙枯羊逃後的荒漠的糙場。
&ldo;再說一遍:希望你告訴我照片是怎樣到手的。&rdo;對方說。
&ldo;不能告訴。&rdo;我回答。
他嘆口氣:&ldo;我以為我對你是開誠布公的,所以希望你也坦誠相告。&rdo;
&ldo;從我的角度不可能講出。我一講出,有可能給送我照片的人帶來麻煩。&rdo;
&ldo;那麼說,&rdo;對方道,&ldo;你是有足夠的證據認為在羊上面會給那個人帶來某種
麻煩了?&rdo;
&ldo;證據談不上,只是那麼覺得罷了。裡邊有什麼名堂‐‐聽你述說時我一直有
這個感覺。是有什麼名堂。這類似一種直覺。&rdo;
&ldo;所以不能講。&rdo;
&ldo;是啊,&rdo;我略一沉吟,&ldo;在麻煩方面我多少是個權威,也熟知給人添麻煩的
方法‐‐這點不亞於任何人。所以生活中儘量注意不給人添麻煩。但終歸卻因此給
人添了更多麻煩。怎麼折騰都一回事。雖說如此,一開始卻不能那樣做。這是原則
問題。&rdo;
&ldo;我不大明白。&rdo;
&ldo;就是說,平庸是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出現的。&rdo;
我叼起煙,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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