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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額前的劉海還在順著往下滴水,整個人都透露著潮濕。他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來為自己辯解,但半天也只吐出一片無聲。
「季楠,我有時候真的不太看得明白你在想什麼。」楊重鏡扯起嘴角,眼眸卻暗沉沉的,所以連帶著笑容也變得涼薄譏諷:「是我甩的你嗎?你現在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給誰看?」
「我沒記錯的話,是你跟我說的分手。」
說到這裡,楊重鏡聳聳肩,語氣輕飄飄的,不太有所謂,甚至還帶著不算淺的笑意:「那段時間,我確實每天都在等你回頭。我幹過很多傻事,也說過很多自以為是的許諾,但是那又怎麼樣。」
「已經三年了。」
楊重鏡頓了頓,接著說:「我們不是在演電影。你不來找我的話,我甚至連你長什麼樣都要記不清了。」
楊重鏡扯起來的嘴角收回去,連僵硬的弧度都無法維持。他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骨節泛出些許白,暴露著主人情緒的不平靜。
耗儘自己對他的耐心,等了幾秒,沒等到回應,於是徹底冷下臉,伸手拂去季楠手上拿著的傘,推開公司門,大步走了出去。
傘被拂落在地,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季楠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有些茫然地低下頭,看向被楊重鏡扔掉的傘。
他指尖蔥白,垂在空中,顫了顫,想要抓住什麼,又什麼都沒有抓住。
楊重鏡不會再心疼他了。
季楠盯著那把傘,很慢很慢地想,他的哥哥,離開他之後,果然變得更加耀眼,也更加優秀。
這很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好像也不再愛他了。
第4章 「發燒。」
第一次見到季楠的那天,天氣很好。
也是夏季,乾燥且灼熱。
楊重鏡單肩背著包,一手掀起小賣部的塑膠簾子,弓著腰鑽了進去。
學校小賣部的面積不大,沒開空調,狹小又逼仄。貨物架之間的空隙很窄,楊重鏡小心翼翼地避開貨物,生怕把上面放著的東西撞下來。
他個子高,臉色也冷淡,做出這種動作時生出幾分反差,讓他看上去有點好笑。
季楠蹲在角落裡,嘴裡含著根棒棒糖,剛抬起頭,就看到這副場面,沒忍住,撇撇嘴笑了。
不過不是什麼善意的笑,輕輕一聲,偏近嘲諷。
「好蠢。」
他的腮幫子鼓出來一塊,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比起想讓楊重鏡聽到,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吐槽。
但楊重鏡聽力在這個時候又變得格外靈敏,那句小聲的「好蠢」於是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
他走動的步子穩穩停下,堵在季楠面前,眼皮耷拉下來,睨向縮成一團的季楠,涼聲問:「你說什麼?」
外人看來,這個場面其實說不出來的詭異。
季楠大學的時候留長髮,身形瘦弱,跟發育不良有脫不開的關係。
他的五官自幼就出色,沒完全長開時顯得清秀,不仔細看,跟女生也沒太大差別。
反觀楊重鏡,人高馬大,寸頭,眼神不帶太多情緒,看上去就面色不善,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活脫脫一個霸凌的現場。
換作其他人,講人壞話被當場抓包,物件還是楊重鏡這種硬茬,多多少少都會帶上點心虛。
不過巧就巧在,季楠不是別人。
「我說——」
季楠仰起腦袋,標緻的雙眼微微向下彎,裡頭對映著陽光的倒影,笑著道:「你剛剛的姿勢好可愛。」
就是有點蠢。
後半句季楠識趣地沒有說,吞回了肚子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招對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