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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四十年的陳白蘭地怎麼與醃得不很鹹的黃瓜搭配?可能它們會互相覺得彆扭，就像我和奧莉加一樣。

我取出乾酪和香腸。

&ldo;沒有檸檬，對不起。&rdo;我知道這些熟食不怎麼樣，但就是這樣……&ldo;不過，白蘭地還不錯。&rdo;

貓頭鷹沒有吭聲。

我從吧檯下一個拉開的桌子抽屜裡取出一瓶&ldo;庫圖佐夫&rdo;。

&ldo;要不要嘗嘗?&rdo;

&ldo;跟&l;拿破崙&r;對壘的那一款嗎?&rdo;貓頭鷹發出笑聲，&ldo;不，不嘗。&rdo;

眼前發生的事兒很荒唐。我把兩個白蘭地高腳杯稍微涮涮，放在桌上。我懷疑地看看一團白羽毛，看看彎曲的短喙。

&ldo;你不會用杯子喝。也許該給你拿一個碟子來吧?&rdo;

&ldo;轉過身去吧。&rdo;

我照它說的做了。背後傳來翅膀的簌簌聲。然後是輕輕的、讓人不舒服的噝噝聲，使人想起或是被驚醒的蛇，或是漏氣的瓦斯瓶所發出的聲音。

&ldo;奧莉加，對不起，但是……&rdo;我轉過身去了。

貓頭鷹已經不在了。

對，我期待類似的情況。我希望，哪怕有一段時間讓它以人的面貌出現。我在想像中描繪了奧莉加‐‐一個被監禁在鳥的身體裡的女人，一個記得十二月黨人起義的女人的形象：不知為什麼一個從舞會上跑掉的洛普欣公爵的女兒的形象呈現在眼前，只是年齡大些，莊重些，眼裡流露出智慧的神情，不過人有點偏瘦……

然而，凳子上坐著一個年輕的，外表非常年輕的女人。她大約二十五歲。頭髮像男人似的剪得短短的，兩頰很髒，彷彿好不容易才從火災裡逃出來似的。很漂亮，臉部線條猶如貴族般纖細。但是這燒焦的頭髮……粗鄙怪誕的髮型……

她穿的衣服真是叫人不敢恭維。

骯髒的軍褲、四十年代式樣的，敞開的棉衣，裡面是髒得發黑的套衫。一雙腳還赤裸著。

&ldo;漂亮嗎?&rdo;女人問道。

&ldo;還算可以吧，&rdo;我回答。&ldo;光明和黑暗……你怎麼弄成這樣?&rdo;

&ldo;我最後一次以人的面貌出現是在五十五年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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