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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真的?&rdo;
阿多尼斯怔住了。
冥石榴在他掌心著急地蹦了起來,差點沒摔下去,生怕他不相信自己:&ldo;真的!真的!&rdo;
阿多尼斯微蹙著眉,安撫地摸了摸蹦躂不已的石榴,索性把它給直接收到懷裡,才總算安靜下來了。
在他的猜想中,那極有可能是一個叫自己身體不適的惡作劇,卻怎麼也沒想到,真正的答案竟然會是一副這麼叫他啼笑皆非的面貌。
阿多尼斯不再糾纏前話:&ldo;這裡是哪?&rdo;
冥石榴這次回答得很乾脆,只是被薄薄的衣料悶得有點甕聲甕氣:&ldo;慚愧呀,我竟一無所知。&rdo;
阿多尼斯:&ldo;……&rdo;
他在稍感失望之餘,也發覺自己這問題有多傻了。這顆石榴明顯就沒離開過生它養它的落葉灌木,與同胞兄弟的關係又不和睦‐‐應該說是單方面被棄若敝履,驀然來到其他地域,對這一無所知也是不值得詫異的。
冥石榴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可算是在亂糟糟的記憶裡翻出了能扯上點關係的資訊,殷勤道:&ldo;殿下不妨再往前走,等見到黑色的白楊樹了,就能找到最學識淵博的水仙花。&rdo;
不待阿多尼斯說話,它就心虛地補充了句:&ldo;大約只有切實的探險,才能檢驗其中的價值。&rdo;
‐‐畢竟它真記不清楚了。
雖然這個嚮導語焉不詳,自己都很迷糊,阿多尼斯還是決定按照它所說的方向走去試一試。
幽深的小徑旁有一道淺溝,上面零零碎碎地長著幾株葉片怏怏的薄荷糙,他碰觸它,想進行交流,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唯有聽到斷斷續續的哽咽啜泣。
&ldo;它經常自覺委屈地哭個不停。&rdo;在植物神的懷裡窩著,時不時還被那雙香膏般的柔荑碰觸,冥石榴歡樂得像重獲新生的飛鳥,隨時都要因過於雀躍而騰飛直去。
見薄荷糙對植物神熟視無睹,它尤其憤怒,氣哼哼的唸叨著,難得刻薄:&ldo;誰跟它說話,它都愛理不理,沉溺於悲傷之中,哭啊哭,不解自己的身影為何無法倒映在心儀的墨湖。偶爾自我厭棄,又偶爾自封佳美。&rdo;
&ldo;可別給機會,去理它的浮艷和自我陶醉,更別回應它痴傻得神志不清的連篇妄語,儘管愛上了尊貴的陛下,但這份可恥的一廂情願,才不值得被多看一眼。&rdo;
阿多尼斯:&ldo;……&rdo;
他竟無言以對。
沿著清幽的小徑走到盡頭,躍過波濤洶湧的黝黑小河,又經過幽謐嶙峋的巖谷,再穿過七重高牆,一排茂密的白楊便靜靜地映入了眼簾。
它們高大挺拔,枝繁葉茂,凍裂的外皮沉墨烏黑,似受過鞭撻般傷痕累累,又如沐血而戰的英勇衛兵,不因磨難傷害退卻。
不消任何人解說,阿多尼斯一眼就認出了被身為保護著的白楊所包圍,嫩綠糙茵,陽光和煦溫暖,處處洋溢著和樂之氣的田園,就是叫等待審判的亡者心馳神往的極樂之所‐‐愛麗舍。
就像沙漠裡傲然獨立的綠洲,無災無妄,無紛無爭,不被縱情享樂的足跡所汙染,是民康物阜的祥和美滿,閃爍的翠光象徵著希望與愜意,是渴望苦難哀慼的幽魂夢寐以求的避難所。
阿多尼斯卻覺得古怪,一步都不願邁入。
已經這麼接近了,他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來自沐浴在日光下的植物所釋放的歡欣喜悅,也看不見生命自然煥發的奇光異彩,更沒有一絲一毫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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